李玉芝要帮忙,罗永刚不让,说哪有让客人做饭的道理。李玉芝也不再坚持,在一旁看着罗永刚忙。罗永刚剥了一把小葱,预备着炒鸡蛋,然后又拿了两个大萝卜来,预备着烧肉。那萝卜很长很大,握在罗永刚的手里,让李玉芝想起给马配种时的情景,觉得那萝卜就像马的那东西一样,不禁胃口一紧,不知道经他的手做出来的饭菜,该如何能咽下去!
因为李玉芝留下来吃饭,罗永刚显得很兴奋,手上忙活着做菜,嘴也不闲着,没话找话说,这样显得李玉芝不受冷落。李玉芝也很想听罗永刚说,就顺着罗永刚的话茬,问这问那。李玉芝问:“这畜牧站是啥级别?”罗永刚说:“算股级吧。”李玉芝问:“股级上边是啥级?”罗永刚说:“股级上面是科级,科级上边是处级。”李玉芝问:“那县领导是啥级?”罗永刚说:“县领导是处级。”李玉芝算了算,说:“那就是说你跟县领导只差两级了。”罗永刚说:“不能这么比,我们只是一般国家工作人员。”李玉芝说:“别谦虚了。那你们一个月拿多少钱?”罗永刚说:“不多,三十五元。”李玉芝说:“三十五元不少了,差不多够买半扇猪了。”罗永刚说:“一般一般。”李玉芝又问:“你们这有没有国家规定,多少年可以带家属?”罗永刚说:“没听说,好像没有。”李玉芝说:“噢。”罗永刚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李玉芝,说:“国家规定也会变的。”李玉芝说:“噢。”
饭好了。罗永刚坚持要喝点酒,李玉芝说不喝。罗永刚说:“你带来的喜酒,不能不喝。”李玉芝见罗永刚拿出来的是自己送来的大曲,笑了笑说:“这喜酒是给你喝的,留着你自己喝吧。”罗永刚说:“喜酒哪有自己喝的,自己喝的那叫闷酒,喝闷酒容易醉。”李玉芝拗不过罗永刚,也就客随主便了。
一共四样菜,李玉芝一样都不想吃。不是不饿,而是想着是罗永刚那双手做出来的,总觉得有一股驴*的味道,想想就恶心。罗永刚倒是无所谓,大口地吃,大口地喝。一会工夫,大半斤酒下去了,李玉芝有意控制自己不能喝多,所以大部分都让罗永刚喝了。罗永刚喝了酒话多,李玉芝想插话都得找机会。罗永刚很会说,天上地下、国内国外,前五百年、后五百年,想起来的都说到了。李玉芝听着也不烦,觉得罗永刚很有学问。好不容易,瞅着罗永刚嚼菜的机会,李玉芝问:“老同学,这么多年,你咋不想成个家呢?”罗永刚说:“咋不想,可是想有啥用。年轻的时候,家里穷,爹是右派,我又是这一堆,谁跟咱呀?”李玉芝说:“那现在总有人吧,你看你条件多好,国家工作人员,吃商品粮,屁股后头撵你的人还不是一大堆!”罗永刚说:“这个嘛,不好说,我想先以事业为重,个人问题,放一放再说。”李玉芝问:“放一放是啥意思?放到啥时候?”罗永刚“嗞溜”喝下一口酒,用筷子敲着碗说:“不好说。”李玉芝说:“要是有人撵着你呢?”罗永刚说:“不好说。”李玉芝说:“看来你的条件很高呀?”罗永刚说:“不好说。”李玉芝说:“咦?你看你,这不好说,那不好说,那你倒说说好说的呀!”罗永刚还是说:“不好说。”
7。“畜 生”是骂人(3)
吃罢饭,罗永刚倒碗水边喝边说,说他的打算。高考制度恢复后,本来他打算考大学的,现在有了正式工作,就不考了。但是他还要学习。现在广播电视大学成立了,他想参加广播电视大学,一边工作一边上学。现在国家重视知识、重视人才,听说有文件下来了,每年都要招考一批国家干部。所以,他要好好学习,准备着参加国家招干考试,成为国家正式干部。罗永刚酒喝得有点多,很兴奋,说得嘴角都是白沫,一点也不觉着。
李玉芝觉得,如果罗永刚说的不是酒话,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
又坐了一会儿,李玉芝想回去了,让罗永刚把门对子拿出来。罗永刚正在兴头上,不急不慢地说:“不急不急,再坐一会。”李玉芝见他酒喝多了,反反复复就那些车轱辘话,也说不出啥新鲜的来,就坚持要走。罗永刚好像很扫兴,说:“那好,我去拿。”
罗永刚晃晃悠悠地进了里屋,好长一会儿,也不见出来。李玉芝侧耳听听,里面也没动静,不知道咋回事,进里屋一看,罗永刚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李玉芝上前叫了一声,没有应,上前推了一下罗永刚,罗永刚动了一下,翻过身来。李玉芝说:“你看你,喝点酒咋把正事都忘了呢。我的门对子呢?”
罗永刚慢慢睁开眼,突然起身,一把把李玉芝搂住,掀倒在床上,李玉芝不敢喊叫,就用力扳罗永刚的手,罗永刚的手搂得死紧,手都扳疼了也扳不开。罗永刚不声不吭,呼呼地喘着气,一翻身把李玉芝压在身子底下,小小的个子压着李玉芝,李玉芝觉得一点也动弹不得。罗永刚迷糊着眼死盯着李玉芝的眼,李玉芝压低声音说:“罗永刚你疯了,你不怕人看见,你给我起来!”罗永刚不吭声,腾出一只手来往李玉芝衣裳里摸,李玉芝一边防范,一边说:“罗永刚你想干啥!你松手!”罗永刚就是不吭声,手上却一下比一下紧,李玉芝一双手防不胜防,也没防得住,罗永刚的手就摸到李玉芝的皮肉。李玉芝身子动弹不得,一只手反抗,另一只手扯罗永刚的头发,狠狠地扯,扯下好几撮来,一点反应也没有。一会儿,罗永刚的手就抓住了李玉芝的*了。那手很细,热乎乎的,汗津津的,三下两下一揉,李玉芝一下子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在罗永刚手上咬一口,骂了一句,罗永刚,你这个畜生!驴日的畜生!骂完了,双手一摊,就由着罗永刚了……
李玉芝穿好衣服,心里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高兴,反正不是真正的生气,也不是真正的高兴。三年多来,这可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就像第一回一样,有点兴奋还有点失落,像丢了一样宝贝又拣了一样宝贝似的,心情复杂得很。罗永刚看上去倒是平静,坐在床上吸烟,眼睛盯着四周墙上贴的配种图。这个畜生,哪里像是没有结婚的人,一顿饭的工夫,干了两三回。李玉芝没有想到,这个姓罗的不仅给牲畜配种内行,自己干那事也在行,简直就是一头驴!
李玉芝说:“罗永刚我跟你说,我可是一个寡妇,要是怀上了,丢不起那个人,到时候你要是不认账,我可饶不了你!”罗永刚说:“不会的。”李玉芝说:“你咋知道不会的?”罗永刚说:“你身上不是刚来过吗?安全着呢。”李玉芝一愣,问:“你咋知道的?”罗永刚说:“前几天你来我就知道了,你嘴唇发干,眉头皱着,蹲下时屁股翘着。那些牲畜也这样。”李玉芝捡起一只鞋扔过去,骂道:“罗永刚,你不是人,就是畜生!”罗永刚不恼,嘿嘿地笑。
天也黑了。这时候,李玉芝正好可以出门,不会碰见人。李玉芝出门时,罗永刚把门对子拿出来了,打开一副,念了一遍:“岁岁添美满,家家庆团圆。”李玉芝问:“这是啥意思?”罗永刚说:“这就是说你要改嫁了。”李玉芝说:“改嫁也不嫁畜生!”罗永刚说:“你当然不能嫁畜生,嫁给我。”李玉芝说:“滚!”罗永刚说:“滚是啥意思?”李玉芝说:“你自己想去。”说罢,拿着门对子就走了。罗永刚在身后补了一句,说:“别忘了,刚才念的那副对子贴堂屋门上。”李玉芝说:“贴哪你管不着!”
李玉芝赶到李玉兰家接小燕子,李玉兰问咋这么晚才回来。李玉芝说喝酒了。李玉兰问:“喝酒喝到这时候?”李玉芝说:“不喝酒还能干啥?!”李玉兰说:“上回喝病了,还不长记性!”李玉芝说:“高兴呗。”李玉兰说:“高兴就好啊!”李玉芝能听出来姐的话里有话,没再顶嘴,带上小燕子拿着东西就回家了。
李玉芝回到家里,把小燕子安排睡下,自己就烧了一大锅热水,在灶后头生了个火盆,好好地洗了下身。洗完了,坐在火盆旁回味在罗永刚床上的事,想着想着心里还是扑腾。罗永刚不是人,是个牲畜,是个鬼!看来,这一切都是罗永刚设计好的:他拿猪做比方,拿牲畜配种图画做引子,拿写门对子做借口,还想拿酒把我灌醉,就是为了这个,就是想那事!我咋就不明白呢?咋就糊涂了呢?咋就没想到呢?话又说回来,他咋就知道我咋想的呢?他咋就拿得那么准呢?他连我身上来那个都知道,那还有啥能瞒得过他呢?
罗永刚啊罗永刚,你这个“磨塞子”!你是不人,是畜生! 。 想看书来
8。唱大戏(1)
李玉芝卖了小黑猪之后,再没有去镇上,缺东少西的,也是请庄上人到镇上捎回来。不是不想去,就是觉得去了不好,总觉得会在镇上碰到罗永刚。转眼间,年来了。大年三十,贴门对子。吃过早饭,李玉芝扫好院子,刷了门,拿出罗永刚写的门对子,念了一遍:“岁岁添美满,家家庆团圆。”觉得这“美满”和“团圆”两个词扎眼,一个寡妇家过年贴这样的门对儿,又是美满又是团圆的,会不会让人说闲话?这个罗永刚真是没安好心!可是又一想,门对子也就是那个意思,图个喜庆,谁也不会在意。与往年相比,这的确是新词,自己不就是想要个新词吗?贴就贴了吧。
眼看着快晌午了,李玉芝到厨房生火熬糨糊,熬好糨糊去拿门对子,却发现一副门对子中“岁岁添美满”那一条不见了,只剩下“家家庆团圆”。到里屋一看,小燕子正拿着门对子叠小玩意儿,李玉芝上去一把夺过来,可能是她手快了,也可能小燕子手紧了,“嚓”的一声,那条对子被撕成两半。大过年的,门对子没贴,先撕成了两半,太不吉利,李玉芝气得不得了,伸手给了小燕子一巴掌,小燕子哇的一声哭起来。这个死孩子,这门对子是玩的吗?生气归生气,再写也来不及,只好将就了。李玉芝在门上刷了糨糊,再把那条两半的门对子拼上去,拼得很整齐,乍看也看不出来,可是李玉芝的心里却总是疙疙瘩瘩的。要不是大过年的,非得好好打小燕子一顿。
这个年,李玉芝过得跟往年不一样,原因是一看到那副门对子,就想起罗永刚的话,就觉得心里有了事,就不由得去想。这样的事,想起来很复杂,所以很难理出头绪来。突然想起罗永刚说她要改嫁的话来,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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