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大婚前,小茉莉送了不少春宫图给他,神秘兮兮告诉他这些大有用处。
他偷偷躲在房中将那些书册翻来覆去瞧,看红了一张脸,可到了新婚之夜却没能派上用场。
沈雁清喝得微醺,一张如玉面容却不含半分情意,在幽黄的烛光里冷冷看着含羞带怯的纪榛,连合卺酒都没有喝,只赠给他“好自为之”四个字就拂袖而去。
此后整整两个月,沈雁清莫说与纪榛圆房,就是主厢房的门都没踏进去过。
纪榛那时少不更事,面皮比蝉翼还薄,沈雁清不肯与他同床,他心里虽然焦急,但也做不来自荐枕席之举。
小茉莉混迹风月场多年,泼辣大胆,三言两语就套出了纪榛的话。
“他怎能如此?”
纪榛捂住小茉莉的嘴,“你小点声!”又嘟囔着,“被别人听见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了。”
他是小茉莉的救命恩人,又从来不曾瞧不起小茉莉出身,小茉莉舍不得看他难过,过几日给了他一瓶无色无味的药。
纪榛轻嗅,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自然是助你和沈大人成双的好东西。”
继而附在纪榛耳畔低语几句,纪榛听过后险些把东西砸了。
“这怎么成?”纪榛把东西往小茉莉怀里一塞,“我不要。”
小茉莉一摊手,“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当真要守活寡吗?”
纪榛低垂着眼睛,还是摇头,他怕这样做了沈雁清气恨他。
岂知没两天就发生了粉玉珠串之事。
家奴说的“公子不是真心娶少夫人”和沈母所言“无才无德,如何比得”这两句话日夜在他脑中回荡,让他心魔骤生,急切想要坐实沈雁清妻子的身份。
纪榛由此动了歪心思,收了小茉莉给的禁药。
月上枝头,他站在东厢房门前,端着侍从新换的茶水,踌躇不定。
沈雁清察觉门外有人,轻声让他进去。
纪榛一听见沈雁清的声音,所有犹豫不翼而飞,只剩下了飞蛾扑火的勇气。他勉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推门进去。
沈雁清正在看书,瞧见是他,眉心微皱,倒也没多说别的什么。
可有时候忽视远远比其它对待方式来得伤人。
“我,我来给你换茶水。”
纪榛喉咙哽塞,一句话说得很不利索,一眼就叫人看出他的不自在。
沈雁清明知有鬼,却也没阻止纪榛进内,恬淡地翻了下书页。
纪榛放下茶壶,一双手微微抖着,拿了瓷杯倒茶。他心虚得看也不敢看沈雁清,嗫嚅着,“你渴了吗,喝口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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