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墨潋没料到颜凉子会出现在这里。他差点就伤到她了。
&esp;&esp;他想把颜凉子从冰冷的地砖上抱起来,可他一靠近颜凉子就躲他。
&esp;&esp;墨潋以为颜凉子在抗拒他身上的血腥气息,他摘去浸满鲜血的手套,将斑斑血迹擦拭干净。当他再一次伸出手时,颜凉子还是躲他,甚至用牙咬住衣袖,一声不吭地哭着。
&esp;&esp;他只得停住动作,暂且确认颜凉子有没有受伤。视线下移间不经意看到了她藏衣袖下的手腕。右手腕上一截皮肤与周围有微妙的不同,白嫩得不正常,很像是新长出来的。
&esp;&esp;墨潋稍微联想了一下,轻轻皱起眉。
&esp;&esp;失去控制的感觉。
&esp;&esp;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碰你了,别哭了好不好?”
&esp;&esp;见颜凉子没有反抗的意思,他接着开口:“我带你回去。”
&esp;&esp;“……”颜凉子抬起脸,手指不安地抓揪紧腮边的发丝,有点苦恼的样子,“可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esp;&esp;“那就去别的地方。”墨潋放柔声音,耐心地向她解释,“目前这里很危险,借着宣战名义作乱的叛党到处都是……先跟我去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esp;&esp;他的手掌按在颜凉子的头上,声音微哑:“听话。”
&esp;&esp;颜凉子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不要……就像上次那样,用枪管……”
&esp;&esp;“不会了。”墨潋将她带进怀里,整个抱起。
&esp;&esp;颜凉子在他怀里乱动,脸被捏了一下才安分下来,乖乖地把头靠在他胸膛上,沉缓的心跳一声一声传进耳朵。她听着,将衣角捏进沾了冷汗有点黏糊糊的指缝,不由自主跟着他的心跳数了起来。
&esp;&esp;一、二、三。
&esp;&esp;跟随着墨潋来剿灭叛党的国王军面面相觑。副官上前一步,小心地开口:“大人,您……”
&esp;&esp;墨潋皱了皱眉,副官立刻噤声。
&esp;&esp;四、五、六、七。
&esp;&esp;伴随着他的行走,国王军纷纷退让。被火灼烧过的广场上空出了一条足够两架马车并行的道路。墨潋低下头,在众多士兵恭敬又慌忙掩饰的眼神中贴近颜凉子的耳垂,低声说了些什么。
&esp;&esp;九、十。
&esp;&esp;“接下来你得闭上眼。”
&esp;&esp;“好,好的。”
&esp;&esp;十一。
&esp;&esp;颜凉子闭上眼睛,不自觉在墨潋怀里缩得更深了些。耳边其他声音都远了,模模糊糊,像是有鱼在数百米深的湖心底吐着泡泡。耳边的心跳声越发清晰,占据她整个意识。
&esp;&esp;偶尔她能听到一些肉体撕裂的钝响,一些惨叫,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儿。
&esp;&esp;当她数到三十六时,多余的声音彻底消弭了。
&esp;&esp;“到了。”墨潋在她耳边说。
&esp;&esp;颜凉子睁开眼,发现他们正置身于学校的住宿区。
&esp;&esp;颜凉子疑惑地望着墨潋。他将她放下,上前敲响了唯一一栋还亮着灯的房子。
&esp;&esp;没反应。
&esp;&esp;“是我。”墨潋开口。
&esp;&esp;还是没反应。
&esp;&esp;“还有小凉子。”他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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