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打哪来的?”王三喜是真的震惊了。
他一直以为只有刑州才有高岭土的矿山呢。没想到谷城这边也有。
江舒涵心下稍安。虽然她一早认为这是高岭土,但也怕出现意外。
现在就等着把那几个骗子抓到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柳二郎风风火火的声音,“娘?娘?我抓到了。”
江舒涵抬眼望去,越过外头那些看热闹的族人,看到柳二郎和张氏正压着一个个头矮小的男子出现在院子里。
张氏挤开人群,四下环顾,想搜寻婆婆的身影。
还不等她发现,江舒涵已经从里面走出来,张氏迎上来,“娘?就是这人。我俩蹲了好几天,终于守到这伙骗子去城南菜市口骗人了。”
众人齐齐去看柳二郎手下的男子,他嘴里塞着破布,脸上被打得鼻青眼肿,整个人几乎像虾米一样躬着身子。
柳二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扬眉吐气过,“娘?四个骗子跑了三个,要不是我机灵,连这个都抓不到。您瞧瞧,他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啥好人。以前指不定干过多少坏事呢。咱们把他送到官府吧。省得他以后再骗人。”
柳二郎以为江舒涵只想出口恶气。刚刚来的路上,就想把这贼人压到县衙,还是张氏担心婆母没看到贼人,不肯给他们赏钱,才坚持把人带回来。
江舒涵上前,拔掉男子嘴里的破布。
粗布男子当即跪在地上,哐哐哐磕头,“求求你们,别送我去官府。我留下来给你们当牛做马。求求你们了。”
脑门已经磕破,动作却是不停。
他对自己这么狠也没办法。要是他们把他送到官府,在他脸上刻字,那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他家里没粮,爹娘还躺在炕上等他伺候。他不出来骗,全家都得饿死。
江舒涵静静看着他,这孩子瞧着才十六七岁,颧骨突出,面黄饥瘦,明明应该是手脚最灵活的年纪,却被老二给抓住了。看来他家境应该不怎么好,身子骨很差。
柳二郎一把揪住粗布男子的衣领,一巴掌打了过去,“放屁!你跪下来求我们,就能还我们银子吗?你那假白面差点把我侄女害死,你知不知道?”
他这边还没把人松开,张氏就已经冲了过来,一阵拳打脚踢,双手挠他脸,拽他头发,边打边骂,“我叫你骗我,我叫你骗我。你个黑心烂肺的。你怎么不去死!”
粗布男子任由两人撒气,一动不动,直到头破血流,鼻孔只有出的气,没有进了的气,那两人才松开。
花媒婆瞧着不忍心,把两人拉开,“行啦,再打,他就要被你们打死了。”
张氏拽着粗布男子的衣领嚎啕大哭,“你还我钱啊。你还我钱。”
粗布男子鼻子的血滴答滴答落到衣服上,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大姐,钱已经给我爹娘买药了。我也是没办法了。”
张氏听到钱没了,更加崩溃,拳头再次落到粗布男子身上。
粗布男子闭上了眼,被人打死,总比被脸上刻字,然后干活累死的强。
他静静等待对方的拳头给他致命一击,却迟迟没有等来。
等他察觉出周围有点不对,缓缓睁开眼,就见一个老大娘蹲在他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如果你告诉我,你这假白面在哪挖的,我可以不把你送到官府。”
粗布男子愣一愣,他拼命睁大眼,想要看清江舒涵眼神。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骗他?
可他眼皮又青又肿,根本睁不大,他闭了闭眼,所幸放弃,“为什么肯放了我?”
“那个假白面不能吃,有别的用处。如果用对地方,远比白面要值钱。”
高岭土能制出白瓷,一套好的瓷器能值几十两银子。
同等重量的白面远远值不了这个价钱。
粗布男子又是一呆,“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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