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然而那玉石还没碰到齿轮,她整个人被谁从后头大力一扯,往后栽倒在地上。
&esp;&esp;她晕晕乎乎抬头一看,是铁青着脸的陈之瑆,更是一头雾水没反应过来:“陈大师,怎么了?”
&esp;&esp;陈之瑆沉默地关上机器,冷声道:“你知道这锯齿每秒钟转动多少圈吗?”
&esp;&esp;方桔坐在地上傻愣愣摇头。
&esp;&esp;陈之瑆继续问:“那你知道这齿轮切断你的手指,一秒钟都不要吗?”
&esp;&esp;方桔顿时回神,吓得一身冷汗,试探问:“大师,我刚刚操作时是不是动作错误?”
&esp;&esp;陈之瑆冷着脸点头:“照你刚刚的操作手法,十有会被切断手指。玉雕是个需要非常细心的工作,如果不够细心不仅会毁掉玉石,还会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我父亲一个同门就因为操作不慎,在切割玉石的时候手被机器切断。”
&esp;&esp;方桔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这么吓人?”
&esp;&esp;她从地上爬起来,拿着玉石重新在静止的锯齿作摆弄姿势:“大师,您看我这样拿着对吗?”
&esp;&esp;陈之瑆来到她身后,双手从后面伸上前,覆盖在她手背上,帮她调整姿势示范。
&esp;&esp;灯光下,他手指白净修长,但是指头和手心却都是粗糙的厚茧。手上的温度从那粗糙中传至方桔的手背。
&esp;&esp;而他人就靠站在方桔身后,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esp;&esp;因为是夏日,都穿着薄薄单衣,方桔几乎能感觉到那身上轮廓和气息。而他略带磁性的声音,就在她耳后,一字一句娓娓道来给她讲解,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esp;&esp;方桔不自觉有点心跳加快,脸颊发热,有点呼吸不过来。待到陈之瑆稍稍离开,她才像是忽然得到了新鲜空气一般,不动声色用力呼吸了几口。
&esp;&esp;“记住了吗?”陈之瑆淡淡开口问。
&esp;&esp;方桔愣了下,才猛地用力点头:“记得了记得了!”
&esp;&esp;我去!她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人家大师好心教导她,她竟然胡思乱想?
&esp;&esp;不要脸!臭流氓!她默默在心里给了自己两耳光。
&esp;&esp;陈之瑆看她表情丰富,低笑了一声:“你切吧,我在旁边看着,以免发生流血事件。”
&esp;&esp;“哦。”方桔讷讷点头,开了机器,小心翼翼将玉石放上去。
&esp;&esp;因为被陈大师父亲同门断手事件吓到,她操作时特别认真小心,不过速度慢了点,一块手掌大的玉石,切了半个小时才把轮廓切出来。
&esp;&esp;见她抱着玉石回到工作间,还在认真练习的陈瑾幸灾乐祸地朝她一笑:“刚刚我听到我叔吼你了哦!我叔可从来没吼过我!”
&esp;&esp;方桔白了他一眼:“那是!我怎么能和大侄子您比?”
&esp;&esp;她话音刚落,客厅那边传来陈之瑆的冷喝:“陈瑾,你给我过来!”
&esp;&esp;牛皮真是一吹就破!陈瑾懊恼地低呼一声,灰溜溜跑出门。
&esp;&esp;除了传言有说过陈大师高冷不近人情,今天算是方桔头回看到陈大师生气的样子,刚刚在切割间他对她冷声低斥的时候,她还真是被他吓得大气不敢出,好在他给她示范的时候,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好人陈大师。
&esp;&esp;客厅里,陈之瑆正在训斥自己的大侄子,大概是对他做出的作品不满意。
&esp;&esp;“你看看你做的什么玩意儿,你好歹也学了一年多,别到时候连个在我这里旁听的方桔都比不上,以后出去说是我徒弟,丢我的人!”
&esp;&esp;这回变成了方桔幸灾乐祸,原来陈大师真的也有凶的时候,那自己以后还是小心点,免得惹了大师生气可就不好了。
&esp;&esp;方桔的第一件作品,花了四个晚上,终于雕刻完成,又花了一天时间抛光,做出来的两个寿桃,自己看着还算满意。不过再满意也只是拙作,她没好意思第一时间给大师过目,而是暗搓搓拿到陈瑾面前。
&esp;&esp;“陈瑾,你看看我雕的怎么样?”
&esp;&esp;本来低头画图的陈瑾,淡淡扫了一眼,忽然脸上一红,脑袋偏向一旁:“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不属于我这个年龄该看的东西啊!臭流氓!”
&esp;&esp;方桔一愣,看了看手上的寿桃,一头雾水:“我让你给我点评一下,你骂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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