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坚决,步重便没再规劝。
两人往九重天赶时,步重思来想去,还是问:“你这么紧张他,喜欢他啊?”
夜风吹得涟绛睁不开眼,也将临到嘴边的“不”字吹回去。
先前云沉提起时,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否认,因为他觉得情爱只能是男女之间,他也深知金寄枝其实并非真的喜欢他——金寄枝送他扇子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争一个面子,但没想到吃了瘪,于是后来故意亲昵地叫他“绛儿”恶心他。
但眼下步重再问,他突然不确定了。
“涟绛?”半晌没等到回答,步重疑心他睡着了,抖抖翅膀试图将人摇醒。
涟绛急忙揪住他的羽毛稳住身子:“我不知道。”
“不知道?”步重被他逗笑,又觉不可思议,“他教你那么多事,连命招都毫不吝啬地教给你,就唯独没给你开开情智?”
涟绛默不作声,步重又说:“你老说你把观御当成哥哥,但依我看,他是一点都不想把你当兄弟。”
“可他待我很好。”
“对你好便是哥哥了?”步重问他,“我对你也不差,你怎么不把我当哥哥?”
涟绛被他问住,良久,别扭道:“。。。。。。那不一样。”
步重哼声:“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开窍!”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步重又急道:“他那么多个弟弟,你看看有谁和你一样?成日想着念着的,等不到人回来连觉都不睡,一听说人受伤宁愿被罚跪也要去见他。。。。。。不是我说,你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涟绛被这些话震得心脏狂跳。他想说自己只是关心观御,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有人对观御的关心能如他这般,就连临娘都不会时时刻刻想着观御。而在见不到面的日子里,让他辗转难眠牵肠挂肚的人也只有观御,便是连步重这陪伴他多年的好友他也只会偶尔想起。
“我,”可他依旧迟疑不定,“我又没有长尾巴。”
步重也觉奇怪。
如若涟绛对观御当真有意,照理说不管他有没有意识到,他的尾巴都早该长出来了,但至今都没有动静。
思量之中,步重送他到南天门,纠结良久与他说了个听起来不太靠谱的法子:“你不如亲他试试。”
涟绛睁大眼睛,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你就不想知道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意思吗?”步重板正他乱摇的头,“反正你自己也想不清楚,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你真喜欢他,说不定亲一亲还能长尾巴。。。。。。”
涟绛拿开步重的手:“还是算了吧,”他也想确认,但,“他。。。。。。他生气很凶的,你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你傻啊?我又没让你在他醒着的时候亲,”步重心累,“睡着的时候偷偷亲一下不就行了?反正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趁他睡着时偷亲一口。。。。。。这法子听起来似乎可行。
涟绛紧攥着手指站在榻前,咬牙注视着榻上沉睡不醒的人。
他嗅到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的苦药味,心知观御已经自己抹过药,他还是来迟了些。
微弱不明的灯火摇晃里,这夜太静,静得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胜过一下的激烈。
就亲一下。
他紧张地蹲下身。
不行不行,我不能趁机轻薄他。
涟绛后退数步,险些撞倒身后的屏风。
榻上的人手指微动,稳住屏风。
涟绛松了口气,心说还好没将人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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