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不容易,那些身外事就不要想这么多了,体面退下来,我保你平安富贵。”
说完便带着段文希走了,杜晓超安静的跟在后面。上了车都没有说话,杜晓超也不问,开着车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才从后视镜里看了下范怀远与段文希,两个人都沉默着,看不出喜怒。范怀远略低着头,手里拿着根烟,但并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像是在想着什么,如心情一般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
段文希头看着窗外,心里却想着许先生说的那个一一,有着许多疑问,那是个人吗?是个女子还是男子,听名字是女的吧,和范怀远又是什么关系?越想得多,疑问就越多的,虽然想向范怀远问个明白,又找不出自己的立场。
车子不知道绕着城区开了几圈,范怀远突然将手里的烟捏断对着杜晓超道:“停车。”
杜晓超将车停了,扭过头来看住他等他说话。
“你下去吧,我来开。”
说完便直接从后座移到了驾驶位,杜晓超刚下车关好车门,范怀远便将车开走了,一直开到他和段文希住的楼下才停,也没有理会段文希,径直将车熄了火,走了出来。
段文希也跟在他后面下了车,范怀远背对着她,此时,夜已黑了,一旁的路灯将范怀远的身影拉得老长,和着风,身影在地上微微摆动着。他穿着一件夹克,又瘦又长,从段文希的角度看过去,有一些说不出的孤寂,她看着这身影,想着和他在一起以来的那些真真假假的亲热与关心,那些虚虚实实的试探,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酸意。
段文希轻轻走上前去对着范怀远的背影唤道:“范怀远。”叫完他的名字,心里犹豫了一下,刚要伸出手去,却只见范怀远转过身来看住她道:“段文希,我厌了,不想再跟你玩了,许老爷子那边的事情我帮你摆平了,你不用担心有谁会对你和你的姨妈不利。你赔了我这么久,虽然有所图谋,但看在你身体干净的份上,住的那套房子我留给你。你要是讲清高,不要,也随便你。”
段文希脸上的柔软还未来得及退去,伸出的手还停在途中,听着范怀远的话,手控制不住的抖起来。脸上的红色也渐渐退尽,只余了透明的苍白。段文希只觉得瞬间呼不上气来,心好似被人掐住了一般,被范怀远肆意的凌迟着,因为太痛,所以反就没了感觉,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语言,犹自睁大了双眼看住范怀远等他的回应。
逆着光,看不范怀远的脸,只觉得明明暗暗,狭长的又眼看住段文希,泛起残酷的光芒。段文希顿时明白变了情意的心,就如一江向东流的春水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任何事情而改变方向,而自己也无需再做出什么努力,因为盲了心的视听,如何听得见她心中的呐喊,又如何看得见她内心的淋漓鲜血。
到了此时,段文西也知晓自己已经无需多言,只是看着范怀远微笑道:“范怀远你真不愧江湖大哥,对我这样的女人都肯仁致义尽,谢谢你送出的大礼,我一定笑纳。”
范怀远也不说话,抿着唇看着段文希,他抿得越来越紧,却显得脸轮廓分明,真是一张很好看的脸,他略看了段文希一会,也不再对她的话多做理会,只是重重开了车门,将车驶走,大约是启动的太急了,居然不小心撞了路边的花坛,但是范怀远也不肯下车来,只是将车倒了方向,又迅速开走。
段文希看着那渐渐消失的汽车尾灯光芒,一时之间有些怔忡,几乎想了一想,才想明白刚刚范怀远和她说的话的意思,那阵瞬间的麻木感过去后,才感觉出来痛来,似钻心一般,却又无孔不入,以前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心会痛到碎掉,此刻,她终于明白,原来,心就是这样被砸碎的。
夜风阵阵吹起,她才惊觉,咦,夏天已经过去了。段文希依然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只觉得一阵茫然。本能的向外走了几步,可是几步走出去,又觉得毫无目的,于是便转身折返走了回来,看见路灯下有一把孤单的长椅,才觉得累,便走上前去,慢慢的坐下来,路灯照在她的身上,才发现,脸颊上泪水冰凉。
其实,段文希很不喜欢哭,这些年来,生活已经让她明白,泪水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毫无意义。所以她总是逼迫自己面对生命中所有的真实的现状,有时实在觉得悲伤时,她也会刻意的转移自己的视线,不让泪水落下。可是这一次真的太出人意料,太让她无法控制,眼泪不知不觉就已经蓄满了眼眶,落下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坐了很久很久,真到夜深露重,段文希才站了起来,因为无处可去,也或者是因为留恋,她还是回到和范怀远一起居住的地方。开门的刹那,那种熟悉的气息迫人而来,让段文希的心也就不自觉的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几乎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什么都没有变过,范怀远一会就会回家来。
段文希点亮了灯,一眼扫视过这若大的屋子,才发现四处都是范怀远的痕迹,他曾经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曾经和她一起在那张桌子上吃饭,他也曾无数次在阳台上看夕阳落下。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日子平常,可是现在却发现其实留在心头的都是那些平凡小事,原来最美好的幸福就是在一些最不经意的平淡中。就像她原本以为自己并没有那么爱范怀远,就算是她在最后的时刻将光盘留下,也只是以为自己更多的是因为范怀远对她的好。可是范怀远真的说了分开,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会痛不可抑,眼泪流淌不尽。
往事浮现,段文希虽然唏嘘,却更觉得无限辛酸,可是却又无处可逃。开始的时候,是范怀远对她的执意的给予,一点一点将爱与温暖撒播在她的内心,而她,总是置疑与内疚中徘徊与挣扎,可是不论她如何淡漠,心中对被爱、被重视、被关心的渴望却从来不曾泯灭过。段文希的冷漠其实只是为了等待那个可以敲碎上她心中坚冰的人。就在几个小时以前,她以为自己已经等到了,可是现实总是让人失望。
范怀远将车在自己名下的一家夜店门口停住,熄了火,范怀远的手搁在方向盘上,将车窗摇下,远远传下店里面震耳的音乐声,几乎将地都震得抖起来,天是暗的,只能看见他眼中的精光,却看不清他的表情。范怀远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在那里坐了很久,保安觉得奇怪,走过来看了一眼,一看是他也就知趣的走开了。
良久良久,范怀远才拿出一支烟与火机,却并没有将烟点燃,只是将火机砰叮砰叮的开着关着,他的脸便在这些一明一灭的微光中一明一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范怀远终于将车门打开,向自己的场子走去,远远便看见了闪烁无边的霓虹,这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地段,而这个地段上的夜场几乎都是他的,他是这个城市里另一种体制下的王者,在这个暗夜里攻城掠地,无往不利,风光无二。可是此刻,范怀远看着这一处的灯火辉煌,心头突然涌起无尽的苍茫。其实这些夜场一直存在,变的只是它们的主人而以,范怀远忽然就有了一种阑珊,在这些奢华排场,无二风光的背后,他到底曾真正拥有过什么。
没有人知道范怀远在这繁华结红尘前站得这短短数十秒,到底想了多少。但是他依然的坚定了走了进去,很快的融入到了迎上前来的小弟中,脸上又挂起了范怀远的招牌式的笑容。没有人会觉得范怀远有什么不同。
范怀远一路走过来,甚至顺手一把揽住了站在一旁的阿倩,自然而然。倒是阿倩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讶,但很快被喜悦淹没,应承的缩在他的怀中。
杜晓超和石头都在那里,范怀远看着他们,让人送了酒来。他没有说话,只是拿过一瓶酒一口喝干了将瓶子往地下一摔,杜晓超见状,也拿过一瓶依他的样子喝完了将瓶子摔碎,接下来是石头,然后再是其他人。
“很好,都他妈的够意思,在这里的都是我范怀远过命的兄弟,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说着便开始与周围的人划拳喝酒,十分的豪气。其他人见范怀远如此兴致,自然更加高兴,越发的闹起来,只有杜晓超看着范怀远别有深意唤了一声:“大哥。”
范怀远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杜晓超道:“我没事,来,超子,咱兄弟俩干一杯。”
杜晓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与范怀远一道将杯中酒饮尽。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包间里的人陆陆续续要么带了小姐走,要么一个走。范怀远也好似有了几分醉意,阿倩扶着他,他也倚在她的身上随着她往外走,顺势捏了捏她的腰身。
阿倩一动,只娇声试探道:“大哥,今晚去我那吧?”
也不知范怀远听见了没,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将头搁在她的肩头。阿倩见她没有反对,便让人将车开到自己住的地方,扶着范怀远要下车。不知道为什么,范怀远突然愣了一下顿住,抬头看着阿倩道:“下次再去你这吧,我今天喝多了,有点累了。”
说完,便让人将车开走,阿倩一个人站在那里,苦笑了一下才知道范怀远并没有喝醉,只不过是借酒浇愁。
范怀远看着那一幢幢立在空中的高楼,没有光,已经分不出哪家是哪家的窗口,他想,以后,再也不会有灯光为他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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