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医院就又好像变成了原来那个靠着撒娇向顾玉珩要糖吃的小孩子。
她独立了太久,甚至还带着上辈子积攒来的怨气和委屈,在这一刻之前,包括在剧院里见到顾玉珩的时候,她都还是上辈子那个在失败的婚姻里,竭力保护自己的尊严的黎念倾。
可现在,顾玉珩像她小时候每次发烧的时候一样,用手背感受她额头上的温度的时候,就像苦苦支撑了许久的大坝终于崩塌,委屈像溃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倾倾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差得跟鬼一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玉珩用记录板拍了一下脑门,顾小棠瘪瘪嘴,不敢说话了。
顾玉珩坐到床边,想了想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很烫,热热地熨帖着黎念倾冰冷的手背。
“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顾玉珩道,“小棠,你去倾倾家,把绒绒牵出来。”
那是她的软肋。
顾小棠一惊,立刻领命而去。
病房里只剩下顾玉珩和黎念倾两个人,秒针“咔咔”地走动着,白噪音中的两人相对无言。
“好了,只剩下我们两个,没有人笑话你。”顾玉珩另一只手把她垂落的碎发拨到耳后,“玉珩哥哥从来不笑话你的。”
倒是实话。
从小到大,顾玉珩一直是个严厉的兄长,但却从来不会嘲笑任何人。
可黎念倾不知从何说起,犹豫半晌也只能摇摇头,闭上眼睛,睫毛颤了几颤便湿润了。
她犹记得曾经苏景迁和她之间的承诺,等他们稳定了以后,就把公司交给专业的人去打理,她从剧院辞职,然后他们留下大把的时间去周游世界。
从贝加尔湖到毛里求斯,从苍山洱海到大漠孤烟。
在每一个地方留下他们的足迹。
再顺其自然,有一个流着他们两个的血的孩子。
她是真的当真过,也为此憧憬过。
早些年参加过那么多次酒会,为了一两个合作喝过那么多酒的时候,她都没有半分退缩。
她想着总要为他们俩心里畅想的那个未来而努力吧。
她幻想了无数次,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山川湖泊之间留下的影像会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上辈子等来的是一个被领回家的杜玟,这辈子等来的是一份离婚协议。
像是一场好梦终于到了梦醒的时候。
心从半空中一下落到了实地上。
她蜷起双腿,脸埋在膝盖拱起的被褥上,喉间酸涩,埋葬了上一世的自己,和这一世的前二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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