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这个称呼,于宁枳来说十分陌生,于云端来说,却是许多未曾听到过。
温听大名刚定下来的时候,大哥外出回来,刚好听到这个名字,笑着说:“温听?那不如小名就叫声声吧,与大名刚好相合。”
温父温母一看,确实很适合,何况这个乳名叫起来很温柔,特别适合女儿家。
于是乳名就这样定了下来。
会用这个乳名称呼温听的,除了温父温母和温家大哥,就是后来寄住在温家的表少爷,谢祥。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云端觉得很不可思议,尤其那个从人群之中挤出来的男人,虽然已经有五年未曾见过,云端却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是表少爷!
“表少爷您还活着!”云端神色激动,先一步走了过去,正好挡在了谢祥和宁枳的中间。
谢祥有些尴尬,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直接推开云端去找宁枳,只好随口应付着云端,“是啊。当日我恰巧有事外出不在府中,隔了两日方才回到扬州城。听闻温家出了事,一个活口都没留,我。。。”
说着说着,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险些落下泪来。
云端也跟着落了泪,“我和小姐那日也偷溜出了府,结果一回去,只看到满地的尸体。表少爷您既然还活着,这些年都去了哪,怎么也不来找我和小姐?”
“这。。。”谢祥有些迟疑,又抬眼看了看四周,忽觉场合不对,赶紧对着裴沛行了个礼,“少爷,属下今日得见表妹,难免情绪失控,还望少爷海涵。”
谢祥以前就在马场做事,裴沛盘下马场后,谢祥也顺势成了他的下属。且谢谢此人才华出众,又很会做事,不过短短几日,便成了裴沛的得力属下。
裴沛乍然听闻宁枳居然是自己得力属下的表妹,惊喜异常,哪会计较他的小小失礼,急忙抓住机会向宁枳示好,“温听姑娘,此处人多口杂,不宜叙旧。你跟你表哥也许久未见,想必是有许多话要聊。这样,我们马场有专门供客人休息的地方,只是还在整修,难免乱了些。要委屈下姑娘了。”
之前出声呛宁枳的女子一听这话,刚想开口阻拦,身边丫鬟赶紧拦了下,她只能不甘不愿地隐下了到嘴边的话。
温听略一沉思,便对着裴沛行了个礼,“有劳裴公子带路了。”
“姑娘客气了。”裴沛赶紧相扶,再次被宁枳避开了。
“那好,我也跟着一起过去吧。”薛朝不待旁人说什么,顾自做了主。
裴沛张了张口,想说这是别人的家事,薛朝作为外人跟着去不太好,宁枳已然点了点头,“多谢宗主。”
他遂又闭了嘴,很是气恼,却也无法。
裴沛在前面带路,云端等不到安静的地方,一直缠着谢祥问这问那,宁枳倒是异常冷静,与薛朝走在最末。
“如何?”薛朝低声问宁枳。
两人怕前面的人听见这边对话,挨得极进。薛朝鼻端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很好闻,忍不住嗅了嗅鼻子,心理话随口便说了出来,“你用花瓣洗的澡么?好香。”
这话着实有些孟浪,但薛宗主一身正气,且表情十分正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什么别的深意。宁枳横了他一眼,却到底没有拉开距离,只是自觉忽视了这个问题。
“他话里漏洞太多。其一,那日若是早就定好要出城办事,云端不可能不知晓。而如果是临时起意,依照他和温听的关系,就算再急,恐怕也会过来告个别。”
薛朝瞬间听懂了宁枳话中的含义。是啊,如果过来告过别,怎会没有发现温听不在府中?只是薛朝发现宁枳这话说的奇怪,仿佛她和温听,是不同的两个人。
薛朝神色复杂,并为挑明她话中的歧义,只是继续问道,“那其二呢?”
宁枳继续说道:“其二,当日府中焦尸,是云端一具一具确认过的,共计七十六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既然谢祥当日不在府中死里逃生了,为什么温家的‘人’,会都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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