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四月,天便开始暖和起来,吃过早饭,宋慧娟盯着陈庚望出了门,总算是缓过来了。
她从不知道陈庚望是这样极端的人,她以为人就算再怎么变,内里也是沉默寡言的,不苟言笑的,做起事来也是有分寸有把握的,经此一事彻底打破了自己的认知。
眼下她闹不明白陈庚望是怎么回事,既是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趁着天儿好打算接着做衣裳。
从针线筐里找根笔头排料子,一块一块得排好了,毕竟能省下一点是一点,再按着笔印子裁好,接着就能缝衣裳了。
宋慧娟先做了身孩子的衣裳,许多年没摸针线,索性孩子的衣裳小些,也不怕做坏了。
原是要等到新年才做新衣裳哩,可要做件棉衣裳还得有购棉证哩,棉花一年也是按人头分,好年头一人能分两斤的棉票,要是不好了一斤也够呛。
庄户人家的衣裳都是大的穿了再留给小的穿,棉花更是用到不能再用了。
何况她还想着做几床被子,自己手里只有两斤,这还是出嫁前老宋头给的。
那年前队里发的购棉证也在张氏手里,她不记得具体是多岁了,按着上辈子的算怎么着一人也有一斤。
她翻了箱子,没见有新袄,许是年初没做新袄,那票应该还在婆婆手里。
现下她盖的那几床被子用的棉花也是从前在娘家攒下来的,还是得找时间想想办法,不管是想啥法子,总归这过冬的棉花还少不得。
先不说别的,只张氏手里属于她这一份的,还是要想法子要回来的,何况等麦口老二也要娶媳妇了,搞不好还拿不到手里哩。
这一上午的工夫,宋慧娟就已经做完了一件褂子,便起身看了看挂钟,十一点多了,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她准备做饭,喊了陈如英烧锅,凉拌个萝卜,再蒸点野菜。
这年头能有些东西换着吃已经不错了,要是等天冷了十月份左右,一般就腌几缸子咸菜,存下来能吃很久。
现在还好,人也不多,吃的喝的怎么也能顾上。
再过几年孩子一多,都得勒紧裤腰带了,现在提前省着点,怎么说过几年能顾着孩子有的吃有的穿就行。
至于离婚这事,她已经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宋慧娟洗洗手,坐下同陈如英一起烧锅。
待到点了,人都下了工,那小路上便熙熙攘攘地有了人烟。
陈庚望洗把脸,进了西屋。
刚进去就见那桌子上摊着好大一块布料,搁在旁边的衣裳看样式是件男式褂子。
这还是她给做的第二件衣裳,第一件是她刚嫁时从娘家带过来的。
她的手艺不错,针脚看起来跟张氏做出来的差不多。
那天她把衣裳给自己的时候,其实他是有些惊讶的,她还没量自己的尺寸就做了,很合身。
待吃过饭后,宋慧娟收了碗筷就回了西屋,陈庚望倚着床,闭着眼,不知道睡没睡。
她也不困,继续缝衣裳,大半天的时间只粗粗缝了一件上衣,有点慢。
到底好些年没做,手上也有点生了。
陈庚望听见动静,却没见人,便探起身子只见得一个背影,那妇人正坐在窗边拿着针蓖头发。
“睡吧,”看着那妇人手里的褂子,陈庚望便放轻了语气,想着这衣裳又不急这么一会儿。
“我不困,”那妇人头也没抬地敷衍自己。
他还没说,那妇人又顿了顿,转过头说:“是不是吵着你了?那我去堂屋。”
说话间,收拾起针线篮子就要往出走。
“不急这么一会儿,”陈庚望拍拍床,示意,“上来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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