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翌日。
“殿下,今日是赴约之日。”
有少年的声音仿佛丝绸拂过桌面,在她的耳畔响起。
“……殿下,莫要撒娇了。”
声音哭笑不得,又带着些许溺爱。
等安阳被从被子里挖出来,当傀儡一样放到镜子前摆弄了白天,她才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看到镜子里妆发已经打扮齐全的自己。
啊。
她恍惚。
是需要出门的一天。
这日子没法过了。
安阳恹恹地垂着眼,脖颈的部分被按了按,揉得她“唔”了声才抬起眼。
她看到镜中白面清秀的少年弯着眼笑,一边给她舒缓着肩颈。
“殿下,奴准备了糖水,早食后用些,您缓缓神。”
啊。
说实话有点爽。
安阳本来坐到镜子前,想起早些年被锻炼过的礼仪,几乎是反射西地直挺起了脊背。
而后背后这双手给她一按,让她有种泡在温热的水里,被细细按摩的舒适感。
这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吗。
狠狠地爱了。
就这样,原本还有一点血压高的起床气,在被一通熟练的安抚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许是挨得比较近,安阳嗅到了背后人身上身上的熏香味与皂角味。
这时她才想起来,好像不少太监因为身体残缺而有隐疾,被视为不洁的存在。
但褚卫从未给她过这样的感觉。
安阳开始回忆。
他好像一直带着种强迫症般的洁净,除了最初的身陷囹圄外,在她的面前鲜少有分毫的不整。
“奴已经安排好了下面,路上可需要奴为您念些阮家那几个子弟的生平?”
褚卫扶着安阳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扶得很稳,两人之间似乎有一道很明显、如同墙壁的空气隔阂。
这份距离,是宫人们在刚入宫后必须尽快学会并恪守的规矩。
“嗯,你讲。”
虽不入玉京贵胄的眼,但阮家乃忭州当地名副其实的豪门世家,尤其是不久前出了个皇后的事让他们格外抬得起头。
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惜继后的位置就他们没关系了。
安阳的母亲出自阮家二房,乃二房的亲嫡妹,来京备考的嫡次子也算是她表弟…?
应该是…?
搞不清这一圈关系的安阳就记得同姓是堂异姓是表,位置越高越知道什么叫一表表到十八里外。
没,没关系。
常嬷嬷想退休,她手边马上就被她从皇帝身边拎了个好用的备用百科回来。
三房跟来的两个女儿一嫡一庶,按照褚卫给她念的那些事迹,好像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事,什么都不会的废人也不好交流。
“你进来与本宫说,就别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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