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房间里只有她和一个睡醒之后可能什么都不记得的男人,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说了算。
这已经是森森仅剩的微不足道的愿望了,残忍的命运之手连这都不愿意满足她。
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好,把床上的男人安置妥当,门外突然传来了钥匙声。
叮叮当当的,在一片寂静中,听起来真是该死的刺耳。
她呆若木鸡地立在客厅,门被打开后进来的会是谁,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答案。
尽管如此,在看见熟门熟路拧开玄关的灯、打开鞋柜、换上拖鞋的林念后,森森还是傻了。
白炽灯光让偌大的客厅显得分外苍白。
森森僵硬地端坐在客厅的长桌旁,紧握着冒着热气的杯子,滚烫温度透过薄脆的玻璃杯映入她的手心,被烫的刺麻,她却还不懂得放开。
看似放空的大眼若有似无地追随着林念忙碌的身影。
她像个透明人般,看她跑去卧室换上睡衣出来,又在厕所花了不少时间卸妆。
再次出现在客厅时,林念惊呼,“你还在啊?”
“……”不是你让说让我坐一会儿嘛!
“不好意思哦,一忙就忘了你在等。”她跑去厨房倒了杯热茶,歉然地朝着森森笑了笑,“对了,是你送季北回来的吗?”
“嗯。”森森挪开视线,不去看她手中那只杯子。
很显然,那是一对昭示着亲密关系的情侣杯。
当时她还不敢置信像季北这样冷冰冰的人,竟然也会愿意用这种东西。
可笑的是,现在的她很难再置身局外,去感慨季北在林念面前与众不同的温柔面。
她的闪躲太过明显,彻底如了林念的愿。
只是相较于森森的不懂掩饰,林念显然要聪明得多。她神态自如地拉开森森对面的凳子,将杯子安放在桌上,微笑着入座,“辛苦你了,他每次喝醉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很难伺候,又时常会做出些惊人之举,要是有什么得罪冒犯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改天,我们请你吃饭道谢。”
我们?好刺耳的两个字。
森森抿了抿唇,连虚伪的干笑都挤不出,“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你们忙吧,我不打扰了。”
“嗯,路上小心。”她保持着客套微笑,直到森森转身,笑容瞬间变得轻蔑,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手下败将落荒而逃。
只是这样就放过想要爬上季北床的小记者吗?
林念没有那么善良,乘胜追击,让对手不再有任何反抗之力一直是她的处事习惯。
于是,在森森的手刚触上门把时,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见过不少有野心的女人。耍手段,真正上位的屈指可数。奉劝你一句,女人应该懂得自爱。你怎么利用潜规则,与我无关。但是,我不允许有人利用我的男人,更不允许我男人身边出现这种货色。所以,请离他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让森森猛地顿住。
如果林念只是想强调她有多爱季北,或是季北有多爱她,那她无话可说。
但是抱歉,这种指责恕她无法照单全收。
深吸了口气后,森森转过身,眯着眼眸,嘴角弯出讽笑,冷觑着她,“用前辈的身份教训我之前,你是不是该先搞明白谁才是你的男人。是季北的哥哥还是季北?你觉得这样的你配跟我提自爱吗?”
“……”
“晚安。”她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撂下的话有多少杀伤力般,若无其事地告别,离开。
这一次,轮到林念失态了,她没办法维持惯常的笑容去和森森说再见。
她甚至来不及回神,被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呛声,并不是最让她难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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