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很喜欢自己,给他买了衣服带着他去见父亲,并且让他不要乱说话。
父亲跟着长虹走进一间工厂里面。一个老头坐在椅子里靠着,拿着一张报纸脸上带着眼镜,他低了下头从眼镜上方审视着自己,这让父亲很不舒服。
“你是做什么的?”他直接问,长虹一直给父亲使眼色,那会父亲撸起来袖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我不是做什么的,我就是一个伙夫。”
长虹那会儿气的没法,父亲说完之后有骨气的离开了。
最后结果当然是两个人最后分道扬镳了,父亲多年后提起来总觉得当时年轻气盛,实际上,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父亲呆在自己的舒适区里,最后,娶了邻村的母亲。
可是,他们的婚姻并没有那么幸福,最开始也是经常吵架。
甘夜总是在循着父母走过的路继续往前走,试图走和父母不一样的路,看看他们所逃避的外延到底是什么。
依然记得,第一次去赵公明哥哥家里吃饭,提前去了九子花卉那边买了一份小礼物,是送给大哥的女儿。
甘夜穿了一件狐狸皮草,里面是一件短款的毛衣,忘记穿打底。
一进门后,里面的暖气特别足,热的甘夜没办法又不能脱掉羽绒服,后来,还是嫂子来解围给她披上一件毛衣,这才脱掉了那件羽绒服。
那天坐在沙发上,大哥进来后脸黑黑的,很臭,从未见过那样的脸,狠厉、扭曲不觉得暗自害怕。
甘夜惶恐之余也并未多说话,可是,他生气的是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人暗度陈仓毁了自己所掌控的一切。
后来,吃饭的时候大家坐在桌子上面,大哥坐在最靠近门的位置,匆匆扒了几口饭便离开了,从进门到之后离开根本没同甘夜说话。
看惯了别人脸色的甘夜,只觉得那米怎么那么生硬。
只剩下甘夜、嫂子和赵公明几个人一起吃饭,桌子上的煎鱼颜色比较深,不像是本地做法,甘夜看着饭菜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嫂子催促着,一定要把饭全部吃完,不然,剩下就不好了。
于是,赵公明给甘夜盛了一大碗,逼着她必须吃完。
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忍受什么?甘夜知道自己一直在忍,如同勾践“卧薪尝胆”那般,她肯定是为了什么而选择忍,不然,不会这样子。
从那边出来之后,甘夜觉得这些年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和赵公明吵了起来。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分明瞧不起我家,我干嘛还要和你继续在一起!我们分手吧。”甘夜那一刻想起了父亲当年遭受的羞辱,决议分手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不一样,而且,我们家人都不是他那个样子的。”
赵公明一直拉着甘夜的手不松开,诚恳的给她解释着,却忘记了未来自己会一步步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在河北大哥老家门口,有一首毛泽东的《沁园春·雪》。
甘夜知道他其实是有自己的语境的,他不允许别人破坏自己的语境。
那次在饭店吃饭,提起自己的父亲总是一脸自豪,他享受的是权力所带来的快感,而十几年了从未有过一点自我觉知。
今生他能够拥有这些东西,他真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那天在饭桌上他的神情,甘夜记了一辈子。
如果当年晨玉不说那句话,便好了。
一切都可以回到当初的那个时代,甘夜继续在小城里继续过波澜不起的日子。
结婚那一年,甘夜和赵公明在户外,大哥一转以往的态度,开心的站在台上读两个人的结婚证书。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今天,甘夜和赵公明正式结为夫妻。”
甘夜看着他觉得他实在滑稽,他的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人总想着把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把手伸进别人的口袋。
后来,父亲、母亲和大哥在饭局上和大哥他们一家人吃饭,嫂子带了油泼辣子来,上了一些精致小菜,那天吃的是水饺。
一身水墨画的甘夜有了一点立场,站在那边只看着他们大人到底在说什么,父亲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
“甘夜,结婚那天,你可是光彩照人。”大哥说的时候笑着,被权力熏陶久了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有点吓人,
“哪会,还是姐姐的化妆水平好。”商业胡吹,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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