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闻着汗味过来的。”李壮很笃定的说,用手上还缠着布条的铜钱剑去拨弄地上的虫卵,说:“我刚才擦了把汗,往地上一甩,它们就围过来了。”
这倒是一个很巧合的发现,虽然我不知道李壮甩了汗水还要回头看一看是什么习惯。
白家伟也点头认同,补充说:“可能未必只有汗水的味道,可能是体味。只要那些虫子有类似嗅觉的能力,总能分辨我们的。”
我们继续朝着沙漠边缘走,已经近在眼前了。
李壮也没有了兴头,他一开始为自己的发现沾沾自喜,希望我们能夸赞他两句。但是事实上,他的发现没有实质上的意义。要说有,也只能是知道了那些长了腿的虫卵能分辨我们是活人,不是会动的石头而已。
我没有去管李壮,而是偷偷看向白家伟。越往前走,他的脸色就越纠结。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他脸上走马灯一样快速的变换。
一种是正面的,因为我们再走快几步就能出了沙漠了,当然是喜悦与解脱。
另一种是负面的,每往前走一步,白家伟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凝重一分。他在担心,甚至可以说是忧虑。
李壮耷拉着头情绪不高,老铁流了很多血,而且刚才还发了烧,行尸走肉一样往前走着,也没什么想法。
不过我好像猜到了白家伟在担心什么,就在刚才李壮发现白色虫卵拥有嗅觉的时候。
我当时就出现了一个没敢说出来的想法,白家伟说那些虫卵不是食腐的。
可是我们都还没见过它们怎么进入到人的体内,因为攻击力太弱。可是如果它们的猎物更加羸弱呢?
做个假设,我们四个全都昏迷倒地了。那些虫卵或许真的连牙都没有,但是它们能分辨出我们是猎物,就足够了。
甚至我想到了恶心的一幕,它们会不会从我们的鼻孔、嘴巴等一些地方钻进去?
眼看就要走出沙漠,这似乎是不合理的。我也不相信廖晨真是闲的那么无聊,在这里铺这么大一片白沙漠养虫子玩。
而且这沙漠的出现其实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我总觉这里还是白蛾子用来哺育后代的温床。因为不管白沙子是不是磷粉,只有熟练庞大的白蛾子,才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完成白沙漠的构建。
而廖晨很可能是掌握并利用了其中的一环,那就是大部分动物都会有给幼崽准备充足的食物的习惯。
虽然我们也分辨不出来白石子一样的虫卵算是幼虫还是未出生的卵,但是看它们能往那张脸皮上扎根,就一定以及能够进食了。
简单而言,我认定廖晨是把我们这些外来者,跟白蛾子的虫卵当食物的。
但是,到了现在,我们都没有看到廖晨的后手或者其他设计。
要么是廖晨的设计突然失效了,比如说发生了故障或者这些虫子集体叛变改变了自己的习性。要么就是廖晨发了善心,决定放我们一马。
想到的两种可能性都被我否决,廖晨绝对没那么好心,更不会马虎大意。那么我又想到了第三种可能,人在认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的一刹那,是最放松,也是最没有警惕性的。
难道说真正的危险在白沙漠和黄土地的交接地带,要是走过去踩出一个深不见底想巨坑,或者突然钻出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觉得奇怪。
我看向白家伟,想和他对视一眼互相鼓励一下,同时也证明,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只有我们两个想到了,在智商上,我们是一个等级的。
但是我失望了,白家伟根本没有看我一眼,甚至还停了下来回头等着李壮和老铁,就是没有多看我一眼。
在白家伟的提醒下,我们四个人缩减了距离,并肩走着。白家伟去搀扶着老铁,我则是和李壮凑一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快了,只要再有不到十步的距离,我们就能走出这片白沙漠了。
而我预想中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也终于出现了。
“爷?你怎么在这儿?”没错,我看到了我爷,但是又马上摇头:“不对,您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我努力回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让我出现了幻觉?还是有人在假冒我爷?
同时我低头去看我爷的手,左手少了一根手指,连这种细节都很用心的模仿吗。
“大孙子,爷爷为什么不能来找你啊?”面前这个冒充我爷的人在对我说话,这声音和我爷有几分相像,但是却阴恻恻的,语调上一点不像我爷。
还是不对!我再次抬起头来,去看这个冒牌货的骨相。
看不太透彻,因为这个人的骨相虚浮,简单来说,深陷的眼窝,塌陷的天庭。即便不是我们相骨这行的,都能看出点端倪吧。
这不是个活人,是个死人,甚至可以很笃定的说,这是一只鬼。
廖晨找了一只鬼来冒充我也?
“大孙子,你过来,爷爷带你回家!”
我当然不会再往前走,但是却开始萌生一种恐惧。我连人的骨相都还不能看好,看鬼更是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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