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姑给福姐擦擦眼泪,继续说:“有一回,我姑姑来串门,正好遇到他们打我,我姑把他们给说了。我姑人特别好,不放心我,就经常来看我。
过了半年多,那个马凤仙怀上了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们对我就更不好了。
我姑怕我被他们折磨死,就找她哥李大成谈,想让李大成说出我是在什么地方捡的,我姑要去给我寻亲生父母。
李大成没办法,才对我姑说出实情,说我是他们连骗带抢来的。
我姑问他们在哪里抢的,李大成死活不说,我姑和我姑夫商量后,把我抱到了她家。
我姑说她从小没父母,是她哥李大成把她养大的。
李大成没和马凤成亲前,人很老实,娶了游手好闲的马凤仙后,什么都听她的,才变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把他们父母留下的家底也给败祸的所剩无几。
我姑知道我的事后,怕他哥惹上官司,所以抢孩子的事没敢对外人声张。
我姑抱我走时,我身上套着一件马凤仙的破衣裳,里面就是这件红肚兜。
我姑挺聪明,当时问他哥,我穿的肚兜是不是我来时穿的,李大成说他们没给我买过衣服。
到了我姑家,我姑把肚兜洗干净替我保存了起来。
我姑家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哥哥,我长大后,就和我姑的儿子成了亲。
他们全家都是好人,我到了我姑家就没再吃苦,虽然家里不算富裕,但能吃饱饭,对我也挺好。
我的事我姑也没瞒着我,有时候想起来,就把红肚兜拿出来给我看,说它可能是我将来找到亲生父母时的物证。
我在我姑家过得挺好,可李大成和马凤仙的儿子,却从小就有病,治病把他们家底都花光了,就连我姑家的钱也几乎都给他用了。
去年六月的一天,我姑和我丈夫铁柱去集上卖米和鸡蛋,我和奶奶在家看孩子。”
“孩子?”福姐打断哑姑,问:“是你的孩子吗?”
哑姑想到儿子,不禁露出了笑容:“是的,娘,你有外孙了,我太想他了。”
福姐心里又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找到女儿,难过的是女儿出嫁生娃她都不在身边:“可怜的女儿呀,哎,娘一定会爱外孙的。”
哑姑点点头,继续说:“奶奶是铁柱的奶奶,对我像亲奶奶一样好,那天就我俩在家。李大成来了,说他儿子又病重了,郎中来看病需要去取药,可马凤仙自己照顾不了儿子,他离不开,所以希望我能跟着去取一下药。
这样的忙我们以前也帮过,也没在意,就跟着去了李家。
到了李大成家,屋里一个人背着药箱,看见我进来,从药箱里拿出一包东西,交给了马凤仙。
李大成说那人就是郎中,我没多想,就跟着那人去取药。
谁成想,到了那人家里,他家里还有一个男人,两人二话不说就把我绑了起来。
家里那人边绑我边问:刁奇,花了多少钱?
我才知道那个假郎中叫刁奇,他说:十两。
那人“啧啧”两声,说:看这小模样至少能卖50两。
刁奇说:模样是挺好,可惜是个哑巴。
家里那人说:啥?聋哑人你带回来干啥?
刁奇说:孙克,你急啥,她只是不会说话,能听见。
我当时使劲挣扎,刁奇不耐烦的把我往地上一推,说:孙克,你告诉她咋回事,我得去歇会儿。
孙克说:你就别白费劲了,你舅舅和你男人商量好了,把你卖给我们,我们把你卖到个大户人家,以后你就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在家吃苦受穷呢。
我不相信铁柱和舅舅串通把我卖了,但也当时没有办法。
第二天早上,他们把我塞到一架马车里,换着班的在车厢里看着我,他们警告我说,如果我乱动就杀了我。
我就装做睡觉,实际上是在等待逃走的时机,我被绑在身后的手也一直悄悄的抠着绳扣,过了很长时间绳子终于松了,我用手握着绳子生怕他们发现。
马车走了很长时间,看着我的刁奇见我一动不动,以为我真的睡着了,就让孙克停下马车,说到外面透透气。
孙克说:反正这丫头也跑不了,你出来坐到前面车辕上,看看风景,这景可真好,一面山一面水的。
我等刁奇出了车厢才睁开眼睛,扔了手上的绳子。
那辆马车很破,也不知道这两个坏蛋从哪里找来的,车厢后面的布帘裂了一条大缝。
我从布缝往外看时,马车正好路过江堤,江堤上有一些人,我心想有救了,使劲从布缝里钻出来,摔下了马车,我忍着疼拼命跑,幸好遇到赵妈,被她给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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