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街上,一边捏面人一边观察周围情况的徐晃意外撞到了议郎蔡邕之女以文辞闻名华夏的才女蔡琰蔡文姬,蔡文姬何其聪慧,一眼便撞破了伪装侦查的徐晃,当即出声询问,徐晃大惊之下以为身份暴露,随即图穷匕见,幸亏最后关头徐晃认出了此人乃是蔡文姬,这才及时收手,饶是如此强大的力道也将自己掀翻在地,砸塌了身后面摊子,一时间红的、绿的各色面粉全撒在徐晃脸上,登时变成了五彩大花猫。闻讯赶来的并州卫下属不知其中缘由,遂将蔡文姬五花大绑的带入店中,待徐晃整理完毕缓过神来,蔡文姬已经没了踪影,徐晃心知这并州卫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连忙跑入店中,大喝一声制止了拔刀欲劈的并州卫下属们。
屋子里,徐晃和蔡琰面对而坐,门外五名并州卫严密把守不准任何人进入。看着蔡文姬皓白的手腕因为捆绑而有些淤血,徐晃不由得愧疚的说道:“姑娘,公明下属无理,得罪了。”蔡文姬轻轻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特殊时期,情非得已,文姬虽然是一介女流,不过这些道理还是懂得。”徐晃闻言,不禁笑道:“公明倒是忘了,文姬姑娘聪颖过人自幼便熟读诸子百家,见识气量怕是远高于公明了。”蔡文姬轻笑一声,遂正色道:“公明将军,您可知道今日文姬是如何一眼识破您的身份的吗?”徐晃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不由得无奈的抱拳道:“愿闻其详。”蔡琰侃侃而谈道:“自董卓乱政以来,洛阳百业俱废,百姓人人自危,不要说出门做买卖,就是呆在家中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可是今日这萧条的大街上却突然间出现了一个面人摊子,这能不让人奇怪吗?而且……您捏面人的手艺也未免……”说到这里,蔡文姬面带笑意的停了下来。此时徐晃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愚蠢,当他听起蔡文姬说自己捏面人的手艺时,徐晃不禁回想起了那被自己捏的粉碎的面团,遂尴尬道:“这倒是,公明确实是高估自己了,不过,您又是如何断定在下身份的呢?”
蔡文姬端起茶杯轻轻酌了一口,遂满面笑容的说道:“很简单,放眼天下,有此胆略敢孤军深入如此险境者,除了平东将军及其并州军属下之外再无第二人,如果文姬所料不错,将军此行怕是来为平东将军探路的吧?”徐晃点头道:“姑娘所料不错,如今我军部署都被姑娘探知,不知姑娘心中作何打算。”蔡文姬闻言,淡定一笑:“将军觉得呢?若是文姬怀着什么心思,此时和您对话就不是小女子,而是留守洛阳的牛辅了。”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于是蔡文姬继续说道:“如此这吴记面人坊便不安全了,小女子提议,不如将联络地点改到家父府上,朝中司徒王允、议郎杨彪和家父交好,俱痛恨董卓暴虐行径,可使其为内应里应外合诛杀牛辅,占领洛阳。”徐晃闻言,遂起身道:“如此,便听从姑娘差遣。”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下属激烈的叩门声:“将军,不好了,那牛辅亲自带着大批卫士奔着这里围过来了。”此言一出,徐晃大惊失色,忙站起身来转身就要拿出开山斧冲出去。蔡文姬急忙站起身来按住徐晃的手:“将军,您要做什么?”徐晃道:“我出去和他们拼了。”蔡文姬焦急道:“这牛辅一直对我图谋不轨,此番想必是跟踪我来的,您一个人如何拼得过他们的千军万马,小女子有一计,可度此难。”看着蔡文姬胸有成竹的样子,徐晃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信念,于是他渐渐放下手中的开山斧,一双大手和蔡文姬十指相扣。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牛辅带着大队士兵大摇大摆的推开面人坊的大门,凶神恶煞的士兵们纷纷涌了进来,老板站出来对着牛辅抱拳道:“将军,您这是……”牛辅蛮横的说道:“哼,接到举报,你这店中暗藏乱党,本将奉命搜查。”话音刚落,屋内便响起了蔡文姬娇美的声音:“牛辅将军,好大的火气啊,无凭无据,你缘何说我这表亲私藏乱党啊!”“哦!想不到文姬姑娘也在这里?”牛辅一双大眼睛顿时变得炯炯有神,刚想说些什么,身边负责搜查的士兵们回来报告说道:“禀报将军,四周都搜过了,没有乱党在此。”牛辅皱眉头思索道:“可曾遗漏过什么房间?”士兵道:“只有这间房子,守门的两名仆役说文姬姑娘正在沐浴,因此不允许我等入内。”沐浴?这两个字在牛辅脑海中一带而过,牛辅顿时感到一阵热流直冲头顶,不行,这美人沐浴图,老子无论如何不能错过,于是他高声冲着屋子里喊道:“文姬姑娘,不是本将故意找事,实在是职责所在,如此,本将一人进屋搜查如何?”好个无耻的牛辅,本以为蔡文姬会拒绝,这样自己就有理由诬陷她为乱党然后把她带回军营这样,这个才貌双全的大美人就是自己的了,出乎牛辅意料,蔡文姬居然答应了:“如此,便只许将军一人入内。”“好好,只有我一个人!”听到这句话,牛辅不由得激动起来,于是他推开面前的卫士,一边吞这口水,一边颤颤巍巍的向前走去。
目不斜视两名满脸杀气的守卫,牛辅轻轻的推开门闪身进去然后迅关上,他可不想这属于自己的尤物被别人看了身子。门后是一面屏风,透过淡青色薄纱,隐约可辨蔡文姬身体的轮廓。牛辅喘着粗气一把推倒屏风,只见蔡文姬面对着自己坐在浴盆中,铺满花瓣的水刚刚淹没她的胸口,光洁的玉颈充满诱惑的引诱着色心大起的牛辅,见牛辅色眯眯的盯着自己自己的脖颈,蔡文姬并无半点怒色的说道:“将军,您都看过了,这屋中可藏有乱党?”牛辅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蔡文姬吸引,又如何会在意其他的,只见他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没有,屋中没有,不过这浴盆……”“放肆!”蔡文姬闻言,将手中的茶杯劈手掷向牛辅,毫无防备的牛辅被淋了一头的毛尖:“难不成本姑娘是如此轻浮之人,会将那汉子藏在浴盆中?”此话一出,牛辅不由的大惊失色,如今吕布大军兵临城下,董卓也不敢像往常那样放肆的对待朝廷大臣,并经这些老臣在朝廷中根基很深,而且几乎家家都豢养近百家仆死士,一旦他们联合起来同吕布里应外合,自己可就麻烦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觊觎蔡文姬美貌的牛辅没敢轻易对这位奇女子下手,见蔡文姬说的有理有据,牛辅也无法反驳,眼看蔡文姬下了逐客令,牛辅只好不甘心的对蔡文姬抱拳道:“本将得罪了。”说着,恋恋不舍的走出了房门。
牛辅刚一关上房门,在水中隐藏了许久的徐晃立刻按耐不住冒出头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个混蛋,再多呆一会儿我可就忍不住了。”此时徐晃背对着蔡琰,丝毫不敢乱动:“姑娘,今日徐晃多有得罪,本应在日后加倍偿还姑娘,只可惜徐晃未能完成主公命令,已经是戴罪之身,若不是主公仁厚宽容徐晃早已经命丧当场,此番戴罪立功深入洛阳徐晃是抱了必死之心,若是此战结束徐晃有幸不死,一定登门迎娶姑娘。”
“一张纸画鼻子,你好大一张脸啊!”话音未落,吕布黑着一张脸在门外叫道“还不快滚出来,想让人家文姬姑娘当着你的面换衣服是吧?”一来惊讶吕布居然这么快就到了,二来却是在浴盆里呆的太久,被吕布这一叫唤,徐晃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打开房门,徐晃顾不得浑身湿漉漉的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末将不知主公亲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屋中蔡文姬也换好了衣服推门走了出来冲着吕布行礼道:“见过平东将军。”吕布不理会蔡文姬,而是飞起一脚将徐晃踢倒在地,手中的利剑直直的抵在徐晃的脖子上,见吕布如此严肃,院子里的空气陡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的看着吕布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吕布怒冲冠的对徐晃说道:“你可真有出息,居然躲到人家女儿家的浴盆里,传出去真是丢了我吕奉先的脸。”毕竟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太光彩,被吕布这么一提,徐晃顿时也觉得尴尬万分,蔡文姬见状,连忙开口道:“将军此言诧异,昔日越王勾践因会稽之败以致为奴之耻,当时也曾被无数人唾弃,可是他卧薪尝胆最终三千越甲评定吴国,荣登春秋五霸的席位,而西楚霸王项羽虽然称雄一时,可是面对一条乌江竟然凭空生出了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念头自刎江畔,您说这二人谁是英雄?”吕奉先抬起头来看着蔡文姬说道:“早就听说姑娘饱读诗书口齿伶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好,那我问你,如果刚刚围在屋子外的不是牛辅,而是匈奴、鲜卑、乌桓的骑兵,他徐晃是不是还要躲在女人的身后?何况这女子与你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让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众人都被弄得云里雾里,不过孙策倒是看出了点门道,只见他噌的一下子窜了出来:“奉先兄长说得对,徐将军,你这件事情做的确实太不应该了,你说蔡文姬姑娘那是名誉满天下的奇女子,才貌双绝追求者数不胜数啊,你可倒好,不过两百士兵就把你吓得钻到人家浴盆里去了,你呀,你这不是毁了人家清白吗?”看吕布杀气腾腾的样子,蔡文姬知道如果再不说出那句话这徐晃怕是生机渺茫了,于是她上前一步挡在徐晃面前对吕布说道:“将军明鉴,小女子早已经对公明芳心暗许,只可惜小女子乃是遗孀,只恐将军嫌弃一直未能表露心迹,今日生死关头,小女子顾不得旁的想法,只好将心中想法娓娓道来,还请将军看在宁儿的面子上成全。”说着,蔡文姬对着吕布叩不止。看着徐晃被雷得外焦里嫩,吕布忍住笑逼问道:“公明,你又是什么想法?”徐晃跪在吕布面前道:“主公明鉴,正如伯符公子所说,文姬姑娘名誉满天下,追求者数不胜数,末将如能和文姬姑娘携手一生当是三生有幸,又怎敢嫌弃姑娘是他人遗孀?请将军成全!”话音刚落,吕布便按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旁孙策接过吕布佩剑笑道:“你们啊,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嘛!“蔡文姬何其聪明?见此情形当即便知道了自己被戏耍了,少顷双颊腾地红了起来。吕布笑道:“正好,攻下洛阳后,我会给子龙和云騄完婚,到时候你们也一起吧,凑个双喜临门,我并州军既得一骁勇善战的女将,又多了一文采斐然的才女,哈哈!”
洛阳禁宫广成殿中,三百余名化装成董卓军或者宫中仆役的并州卫属下已经秘密的在广成殿附近站下了阵脚,此时广成殿已经成为了并州军在董卓军心脏中暗插进去的一个钉子,在田丰的运作下,每天有大批的情报不断的传递到这里再通过徐晃太史慈的配合传送到诸侯联军的阵营中去。如今获知吕布到来,这无疑给一众并州卫打了一剂强心针,和自己的偶像并肩作战,这可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啊!
“大人,甘泉宫周围负责戍守的两百飞熊军俱是董卓心腹死士,他们由李儒一手安排分作四队,每三个时辰换一班岗,四队队长分别是虎威将军杨定、虎勇将军段煨、虎安将军王方、虎胜将军刘嚣,这四人自投军起便受董卓重用,想拉拢肯定没有可能。”并州卫下属汇报到,另一人也站了出来:“禀报大人,除牛辅外,守卫洛阳城防的董雯手下有员大将名叫杨奉,此人曾为白波军将领,一条鎏金镗战败二十将领从无败绩。”田丰闻言,不禁笑道:“区区杨奉何足挂齿,我家主公凭借一己之力败退南匈奴七万大军的时候他在哪里啊?哈哈!”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却是,有吕布在侧众人心里踏实多了。根据下属的情报田丰分析出,如今董卓军主力全部开往虎牢关至都亭一线布阵,因为失去了汜水关后董卓进退两难,不得已之下将所部十五万大军一分为二在虎牢关、都亭两地流动作战一边牵制诸侯联军的进攻一边为想出破敌之策争取时间,据吕布所言,十天之内董卓一定会撤军洛阳并且西去长安妄图凭借函谷关天险与众人对峙,所以七天之内自己一定要设法救出何太后母子,为主公的举事争取时间。
“伯符,你可曾记得那黄巾军的张梁?”蔡邕府上密室,吕布问孙策道。孙策冥想了一会儿,说道:“可是那广宗城下宁死不降,最后被俘的地公将军张梁?”吕布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已经探知,如今董卓军大将尽数开往前线布阵,留守洛阳的牛辅和董雯一个贪得无厌,一个酒囊饭袋,唯独这董雯部下的大将杨奉,此人本是白波军将领,对战华雄时力战六十回合后因力尽被擒,据说此人投效董卓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董卓向其允诺成就霸业之后放了关在天牢中的张梁。”徐晃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留守洛阳的董卓军大部是昔日黄巾反贼成员,原来竟是这样?”蔡文姬点头道:“当日平东将军把张梁押解进京后,由虎贲中郎将袁绍接管置于天牢,只待朝政稳定后便车裂示众,未曾想乌桓领踏顿突然难以致平东将军北上抗敌,结果才给了董卓可乘之机,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梁也才苟延残喘到了今日。”吕布看着众人,神秘的说道:“一切,便都系在了张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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