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墨砚在老太爷的首肯下,站在了大堂中。
侍候东河玉的那四个下人,名唤春水、夏雨、秋风、冬一。
也就是东河曦口中的四季。
之所以知道四人的名字,还是在后花园折腾东河玉时,他散在外的精神力无意当中听来的。
自然,他也不过是知道这几人的名字,人却是对不上的。
等到四人被叫进大堂时,其中三人脸上却是尽皆带伤。
东河曦挑眉,倒没有觉得多意外。
在他一开始收拾东河玉时,除开跑走去搬救兵的一人,其余三人便都被墨书墨砚分别拦了下来。
其中一人脸上的伤是墨书留的,余下两人脸上的伤是墨砚留的。
不知道其他人院里侍候主子的下人是如何的,反正墨书墨砚在他看来还算是不错的。虽然两人的身手也没有多好,偶尔可能还会是个拖后腿的,但至少在有事情发生时,两人不会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在他看来就已经很好了。
他也没指望两人来保护他。
何况比起这三人来,强得就不止一点半点了。
至少他没在墨书墨砚露在外的皮肤上见着伤,至于身上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春水四人被叫来大堂,见到各位主子都在,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在扫到东河锋看过来的阴沉视线时,身体不禁被吓得抖了一下。
老太爷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儿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们六人,谁先来说说上午发生的事情。”
春水四人脸色惶然,神情卑怯,尤其一侧还有道视线紧紧盯着他们。一时之间四人脑袋几乎快垂到自己胸口,别说说话了,若是可以,怕是都想要赶紧从大堂逃出去。
他们是侍候三公子的下人,原就因护主不利害怕之后被大夫人惩罚,眼下还要将自家主子做的事当着大夫人与大老爷的面如实说出来,他们不敢。
春水四人害怕得不敢说话。
大堂一时安静下来。
老太爷神情平静,也没为难他们,“墨书墨砚你们来说。”
墨书可不怕一边盯视的邱婉,抢先开口将上午发生在后花园的事情一一道出,说的可比给东河曦说时详尽了许多,“今日阳光好,又逢后花园里的荷花打了花苞,这一阵小公子因着三少爷的事一直忧伤,小的知道他喜荷花,便劝着小公子去后花园赏荷,顺便散散心去去郁气。”
说到这里,墨书语气有些难过,清秀的脸上便显露了几分出来,“原本我们在凉亭里坐得好好的,谁知三公子此时带着春水他们走了过来。”
不能以下犯上瞪东河玉,墨书便瞪了眼一边垂头的春水四人,“原本凉亭也不是我们的,三公子来便就来了。小公子甚至还让小的给他倒了茶水,分了糕点,三公子不领情不说,还道小公子就跟死了爹娘似的一脸丧气样,之后又说什么小公子的确是死了爹娘,还面带笑容的假惺惺与小公子道歉,也不管小公子如何想,心里又是如何难过,最后又自顾自的拿了一根白玉簪出来向小公子炫耀。”
大堂里的人随着墨书的话一片沉寂,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想到死去的小儿子夫夫,不禁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老太爷也没了慈和的神情,眼里添了几分悲痛。
东河锋与邱婉沉了表情,东河元眉峰微蹙,扫了一眼东河玉。
王红萝几人心有怜惜的看向东河曦。
怪不得曦哥儿如此折腾东河玉,若是换了他们,怕是只会比他做得更甚。
死者为大,对于外人尚且如此,何况这还是自己的亲人,东河玉的嫡亲长辈。
当着曦哥儿那般说,无疑是在人心上撒盐,曦哥儿不折腾他折腾谁去?
东河曦闻言脸上也没了笑容,眼里一片冰凉,微侧头看向歪靠在椅子上昏死过去的东河玉,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看来他还是折腾得太轻了。
上午墨书与他说的只是后来直接起冲突的因由,前面东河玉那些诛心的话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
他也多少猜到墨书为何不说,怕是不想他再听一遍心生难过。
这会儿说出来,便就是想在两位老人面前狠狠告一状。
倒是个真心为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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