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初阳的金色,将军府内的气氛因内侍官的宣旨声而变得紧张且肃穆。
祝暄跪在最前头,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将军府遗女祝暄,明德有礼,柔顺温良,兰心蕙质,朕爱之如女。是以赐婚于平远侯谢峥远,顺天应时……”
耳边忽地响起一阵尖锐的轰鸣声,圣旨后面的内容她已听不清,霎时间只觉脑海中不断晃过陌生的画面——
枝叶繁茂的红枫树下,挺拔的身影站在身后为她轻轻晃着秋千,枫叶的火红几乎与天边的晚霞染成一片;
张灯结彩的日子,她守在府门口,却见那挺拔的身影扶着一素衣女子从马车走下,二人瞧起来亲密异常;
昏暗的房间里,她疲惫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耳边似乎有谁的轻笑声,而眼前最后掠过的是一片素白的衣裙……
不知过了有多久,轰鸣声骤然消失,便听得茗喜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姑娘,姑娘?该接旨了。”
四周寂静无声,祝暄抬眼,只记得了其中的“赐婚”二字。
“祝暄接旨。”她怔怔接过递到跟前的圣旨,而后被茗喜扶着站起身。
“姑娘既已接旨,奴便也不再多留了。”内侍笑着说道,却又想起什么,“圣上昨儿看了姑娘的信,今日特意叮嘱,姑娘若有不适随时可召太医院的人来看。虽是择日而婚,却也是要早日把身子养好。”
这是在提醒她婚事已定,婚期也将不远。
祝暄淡淡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有劳内侍大人。”
现下天已大亮,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也仍是抵不过风的寒凉。
待送走这一众人,府内也总算是恢复了平日的清静。
祝暄重重呼了口气,因着方才的事还有些恍惚。
自从上月她得了场病醒来后,便隐隐觉着自己忘了些什么,偏偏又寻不着半分蛛丝马迹。
那会儿因着快到父母的忌辰,她心中压抑的事情一多,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谁都怕她。
如今事情过去倒放松了不少,只是失忆之事终究困扰着她,却又不能同他人提及……
“姑娘,你方才是怎么了?”茗喜扶着主子往回走,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她此刻苍白的脸色,“要不奴现在叫人去宫里请太医过来?”
“不必。”祝暄摆摆手,下意识地想要温习脑海中晃过的那些画面,却冷不丁觉着模糊又遥远,甚至连一开始的颜色都有些记不清了。
就仿佛是话已到了嘴边却又忘记,实在难受。
她近来记性一向不好,难不成是那场病让她烧坏了脑子?
说不定真得叫太医来瞧瞧了……
“姑娘!”身后忽响起这么一声唤,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只见那小厮一脸为难:“姑娘方才吩咐关门的时候,来了位公子,非要说是姑娘的兄长,我们拦也拦不住,这会儿人已闯进来了!”
茗喜忍不住皱眉:“姑娘何来的——”话未说完便哽在喉中,茗喜的手腕被祝暄紧紧握住。
祝家子嗣单薄三代单传,唯独到了祝暄这辈生了个女儿,长央郡主身娇体弱不宜再孕,夫妇二人自然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女儿。
若说祝暄有兄长也只能是皇家的表兄,可皇子又何须闯进来?
“难不成是……”
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在宫中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某人,而那人也刚好被几个小厮围着寻到了此处——
祝暄:“……”
不得不说,这谢家的和殷家的还真是阴魂不散。一个让圣上火急火燎地赐了婚,一个又平白无故地找上门来。
她僵硬地扯了下唇角,略有尴尬地屏退一众小厮,这才望向那人,客客气气道:“不知殷二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倒也不必远迎。”那人嘴角的梨涡漾起,眉尾轻轻一挑,朝这边走过来,“只是几个时辰不见,妹妹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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