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他现在不是你的老师,他也会惹上大麻烦的。”说了这句话,萨克斯觉得自己已经失利了。
“他说我值得他去冒险。”
就算不是弗洛伊德,对此也不难理解。年幼时父亲遇害,母亲和继父又是国内的恐怖主义分子,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爱上对她无微不至的成年男子。
“放心吧!艾米莉亚,我又不是要结婚。我们只是在约会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放个假,休整一个月呢?和其他男孩子约约会,看看会发生什么。”萨克斯对自己说,真可悲。她的论点有点像注定失败的防御行动。
她夸张地皱着眉头说:“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不是想钓一个男孩子,也不想像班里的其他女孩子一样,只想找个人陪。”
“亲爱的,我知道你对他有感觉,可是给自己一点时间。我不想让你受伤害。这世界上优秀的小伙子多的是。他们会更适合你,从长远来看,你也会更幸福的。”
“我不会和他分手的。我爱他,他也爱我。”她收拾起书本,冷冷地说,“我还是走吧。我有作业要做。”她朝门口走去,但是又停下来,转过身说,“你和莱姆开始约会的时候,难道没有人说这样不好,你能找到一个不是坐轮椅的人,‘这世界上优秀的小伙子多的是’?我敢肯定有人这么说过。”
帕米定神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关上了身后的门。
萨克斯陷入沉思,没错,确实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措辞一模一样。
除了萨克斯的亲生母亲还能是谁?
米格尔·阿布雷拉5465…9842…4591…0243在公司里的正确称呼是“维护专家”。和往常一样,他下午5点左右离开公司。此时,他在皇后区自家附近下了地铁,悠闲地往家走,而我就跟在他的后面。
我试着保持平静,但是很难办到。
他们——那些警察——在紧跟着我!这种事还从未发生过。我的收藏爱好延续了那么多年,杀死了很多16码,毁了不少人的生活,很多人替我坐了牢,可是从来没有人像这次一样如此接近。因为我知道警察起了疑心,我确信我表现得若无其事。可是,我一直在匆忙慌乱地分析局势,筛选数据,寻找着能告诉我他们的所知和未知的金块,以及我到底冒着多大的风险。但是我找不到答案。
数据里有太多的噪音!
污染……
我匆匆回顾了一下自己近期的表现。我一直很谨慎。数据肯定会对你不利;它们会把你钉在电网上,就像蓝摩尔浮蝶被钉在丝绒板上,散发着氰化物的杏仁香味。但是我们这些知情人士也能利用数据保护自己。数据可以被清除、被篡改、被偏离。我们可以有意增加噪音。我们可以把数据组A放到数据组X旁边,使原本不同的A和X看上去极为相似或更加不同。
我们能用最简单的方式作弊,比如RFID标签。把一个智能雷达收发器塞进某人的手提箱里,它就会显示在过去的一周,你的汽车到过十几个地方,实际上在这段时间内它一直停在你的车库里。或是把你的工卡放进信封,把它寄到办公室,让它停四个小时后,你再请人去取包裹,送到你所在的下城的一家餐厅。对不起,忘了拿。谢谢。午饭我请客……数据是怎么显示的呢?咦,你一直在拼命工作,可是事实上在这几个小时里,你站在某人渐渐变冷的尸体旁,正在把手中的刀片擦拭干净。至于没有人看见你坐在办公桌前是无关紧要的。这是我的考勤表,警官……我们相信数据,而不相信人眼所见。我能娴熟运用的招数还有十几个。
现在我不得不诉诸更极端的手段了。
走在我前面的米格尔5465停下来,朝一家酒吧张望。我知道他很少喝酒。如果他要进去喝一杯啤酒的话,时间的选择会出一点小差错,但是不会毁掉我今晚的计划。不过,他放弃了喝酒的念头,继续沿街前行,头偏向一边。想到他活不了一个小时,连我都为他没有屈从于感情的冲动去纵情饮酒感到遗憾。
29
终于有人从拘留中心给朗·塞利托打来了电话。
他一边听一边点头。“谢谢。”他挂断电话说,“亚瑟不会有事的。伤得不重。”
“谢天谢地。”萨克斯小声说。
“发生了什么事?”莱姆问。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罪犯叫安特文·约翰逊,因绑架和越境被联邦法院判了刑。他们把他送往‘坟墓’就相关的州法院指控接受审判。他有点崩溃了,看上去像,想制造亚瑟自行上吊的假象。起初约翰逊拒绝承认,后来声称亚瑟想死,让他帮忙。”
“警卫及时发现了他?”
“不,很奇怪。另一名囚犯跟在约翰逊后面。米克·加莱塔,因吸冰毒和海洛因两次坐牢。他比约翰逊矮一大截,他抓住他,把他击倒在地,把亚瑟从墙上解救下来。几乎引起了骚乱。”
电话铃响了,莱姆看到电话区号是201。
朱迪·莱姆。
他接起电话。
“林肯,你听说了吗?”她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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