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珠给皇后上了一个【不死buff】后,就接着去整理证词证物和证人。
她一开始不能直接把这么多信息爆出来,因为会被质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过了这么多天,查出这些情况,才是合情合理。
皇后不能死,现在还不能死,至于她怎么活,这就不是苏宝珠关心的事了。
“…………”
废后拿起弯刀,辨认了一阵,笑道:“这不是皇上送你的那把刀吗,你用皇上的刀杀我?”
韦崇沉只是平静看着她:“太子对我很好,我这番帮你保住太子位子,已经两不相欠。”
废后看着寒亮如初的弯刀,终究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恨我甩了你那一巴掌……你勾引了皇上,被本宫、我知道后,还来祈求,你祈求什么呢?祈求我的宽恕吗?”
韦崇沉依旧很平静:“我在祈求你的帮助——不过算了,已经不重要了。你最好对准脖子,角度找得好的话,血能溅到屋顶房梁上,很难擦干净。就算未来会有下一个皇后娘娘,她大概也不敢住这里的。”
废后笑出了声:“你不敢问皇上为什么,却来怨恨我不给予你帮助吗?”
韦崇沉道:“就算我和你没有仇怨,你也该死了。”
废后笑叹一声,点了点头,拿弯刀抵住脖子——
一道寒光闪过,血腥气在宫殿中隐隐弥漫。废后无声倒地,血液只是安静地在地上缓慢地流出一小滩红晕。
韦崇沉静静注视了废后片刻,这才拾起弯刀,擦拭干净,离开。
他并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没有见过处刑的场景,他的生活离泪很近,离血却很远。所以他见着废后倒地的景象,只以为她的角度没找好。
——当然,如果废后真的没死成,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
废后真的没死。
她不会用弯刀,于是弯刀只是割破了脖颈的肌肤,反而是手腕因着动作幅度不对,筋脉被割伤。
但“即将死去”的思绪已经足够她遍体发冷,整个人似乎回到了先前病得昏沉的状态,昏厥,晕眩,无力,颤抖。
她的视觉里似乎只有黑暗,又似乎有无数的人。
先是东宁公府的宜妃,手抚腹部,带着那从容的、属于天之骄子的笑,目光带着轻嘲,点了下她的腹部,笑道:“皇后娘娘,我这里好疼,你知道吗?”
于是废后的腹部开始一坠一坠地疼。
接着是三皇子的母妃福妃,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她的后脑,叹息道:“我落水时,头被磕到了,那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砸开的冬瓜一样,疼。”
于是废后的脑袋后面开始炸裂一样的疼,好疼好疼。
再接着是祥妃,她冷笑道:“我的孩子顽劣不堪,你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了?你的夫君睡太子的伴读,太子睡自己伴读的未婚妻,你的孩子还能做太子?”
于是废后的心开始发紧。
还有很多人,二三十个?五六十个?七八十个?几?指着她身上的地方,说自己疼,于是她也跟着疼。
一些她以为自己无足轻重,已经遗忘掉的人,嫔妃,宫女,公公……也同样指着她。
她开始痛苦哀嚎,为什么她快死了,却还不能落个痛快!
好不容易,这些人都过去了。可还没完,她发现自己置身于高台上,高台下是乌泱泱的人,有官员,有,有活的死的人。他们都指着她,众议汹汹。
就连她的父母,因为她“伤父母而旺子”而冷落她的父母,也混在人群中,说着“果然啊她就是个败家货”。
她又怒又恼,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烧去一切罪孽的火光在高台上燃烧起来,她恍惚中以为自己被火焰烧透,全身没一块骨骼肌肤不在灼烧的痛苦中,她禁不住尖叫出声——
“娘娘!小姐!!”
“醒醒!小姐您魇着了!”
身体不住的摇晃,废后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奈河的舟上,绘笔又喊了她好几声,她才迷迷糊糊醒过神。
废后有些恍惚:“本宫、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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