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陆霁云的云柏院内,陆母泪落不止,骤然回身给了阿宁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夫人!你做什么?!”
陆父心疼地抱起阿宁,小姑娘的半张脸颊迅速红肿起来,眼睛红的像兔子,浑身颤抖不止。
陆母捏了捏发麻的掌心,心中有些懊恼一时情急打了阿宁,又想起躺在屋内的儿子,又惊又吓的咳喘起来。
阿宁在祠堂中遇刺,没人知道那个刺客是如何混入陆府中。
当那柄锋利的刃刺向阿宁心口时,她避无可避,却见陆霁云径直扑了上来。
将她牢牢地护在了身下。
兄长温热的血濡湿了阿宁脖颈上的绒毛,她大声哭叫,想要将受伤的陆霁云推开。
可她不知素日里文弱温雅的兄长竟有如此大的力气,死死地将她罩在已身下。
那双总是着墨游青的手染上了惊心的血色。
手背上是凸起的青筋与滚烫的红,手心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和他覆在小姑娘眼睫上时的温声安慰。
“阿宁,别怕。”
刺客见一击不中,欲再行凶,这时薛敖留下的府卫破门而入,将那刺客抓了个正着。
陆霁云的肩胛处被捅了个对穿,大夫闭门之前只留下匆匆一句——
“未伤在要害处,但失血太多。”
阿宁的右脸火辣辣地疼,她被陆父扶起来,想起兄长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大恸。
明明几个时辰前,她还出言无状,仗着兄长的疼爱便伤他的心,可现在。。。
陆母见阿宁站都站不住,深吸一口气,生平第一次对她如此冷淡。
“阿宁,你可知你兄长久居上京,为何偏偏今冬揭了榜便急急赶回?”
阿宁愣着,脑中没有办法做出思考。
“是为了你”,陆母痛声道:“阿云说,万里雪路,比不上你及笄之时身后有山。”
“他怕你出身商户,低王府一头,榜上墨未干便赶赴风雪而来。可是阿宁,你对你哥哥说了什么?”
阿宁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滚下,砸在脖颈处被鲜血打湿的绒毛上。
上京人常说她的哥哥“神仪秀朗,浮白载笔”,她也自得于自己的兄长如此惊才绝艳。可是扪心自问,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陆霁云,所以待彼之心真的与对薛敖和谢缨一般吗?
阿宁知道她不是,她愧疚懊悔到心口绞痛,心想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好姑娘。
陆母看她这副模样,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涣散,“这莫不是菩萨在怪我们?若不是当年心思不正,也不会有。。。”
“夫人!”
陆父大声喝止,陆母被他吼的猛然回神,面色难看地闭上嘴。
阿宁从未见过父亲这般的疾言令色,她有些好奇母亲未说完的话,但是疑惑还未成形便被推门而出的大夫打断。
“我哥哥怎么样了?!”
“大夫,我儿如何?”
大夫摇摇头,笑着说:“灵令公子福大命大,受了些皮外伤,只需好生将养即可。”
闻言阿宁心下一松,本就不舒服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彻底放松,她眼前一白,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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