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云被阿宁拉着去他的院落里歇脚,一路上的下人都在偷偷瞄着这位名满大燕的小宋玉,暗地里感慨陆家兄妹生得实在是好。
阿宁将一早就准备好的几个侍从安排到院落里,又张罗着给陆霁云准备热食,被陆霁云按在身旁的椅子上才消停下来。
阿宁看到一脸淡定的兄长就想笑。
适才陆霁云那番话着实是将二老吓得不轻,且不说薛敖本性如何,他爹薛启就是辽东的天,可刚才陆霁云明里暗里就是将辽东王府不放在眼里,弃如敝履。阿宁想到若是薛敖在场会是怎么个炸毛情形,没忍住笑了出来。
“嗯?在笑什么?”
阿宁抖抖肩,给他讲薛敖平日里做的蠢事,见陆霁云一张俊脸越来越黑,及时住了嘴,转念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哥哥,你可知道七皇子?”
见阿宁忽然问起,陆霁云点头,问道:“怎的突然问起那位?”
阿宁将在王府中吉祥所说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陆霁云,见兄长神色不明,表情有些奇怪,也不再言语。
陆霁云喝了一口茶,见阿宁说着说着就趴在了桌子上,哭笑不得,“今日折腾这么长时间,可有不适?”
“才不会有”,阿宁被陆霁云修长温热的手掌顺毛,顺的整个人晕乎乎的舒服,盈盈笑道:“哥哥回来了,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不适。。。”
几句话说完,阿宁就睡倒在桌子上,嘴角还挂着一抹沁了糖的笑意。
陆霁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阿宁抱起放在里屋刚铺好的床上,掖紧被角掩下床幔,喊人添了几块子炭,适才离开。
橘意目送陆霁云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回屋将刚收到的信件放在桌上,安静地守在床边。
阿宁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是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醒不过来,只能在梦中清醒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她梦到自己还是陆家最受宠的小女儿,父母兄长关爱,连幼时的阿奴哥哥也没有去上京,而是一直陪着自己呆在辽东。
阿宁就要嫁给阿奴哥哥了,去宝华寺还愿的时候,她在六百阶上捡到了一只小白狗。
小狗卧在雪地中,见阿宁靠近浑身戒备,低声朝着来人吠叫,可不一会又颠颠地跑到她脚边,咬着阿宁的裙角,赶都赶不走。阿宁蹲下身,摸摸小狗的头,撞进了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里。
真好看,她想。
说来奇怪,小白狗回府之后的脾气极为火爆,府中人皆不得亲近,除了阿宁。阿奴哥哥极不喜欢这条小狗,但是因着阿宁也容忍了下来。
小白狗一天天长大,那浑厚的吠声与宽大的身躯显得它是那么的威风凛凛。哥哥说,这是雪獒,莲白山上最神圣凶残的守护者。
梦境极快,她好像是嫁做人妇,但是嫁给了谁呢?应该是她的阿奴哥哥吧。
阿宁素日里都会午睡,半个时辰左右便会自行醒来,可今日已睡有一个时辰了还没动静。橘意觉得奇怪,掀起床幔一看,吓得连忙出去喊人。
只见阿宁的眼珠在眼皮下晃动,额角生汗,嘴里嚷着什么——分明就是犯了癔症。
阿宁梦见大雪獒载着她跑遍山巅与冰河,跑过落霞与残阳,最后跑到了腥风血雨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刀剑交击的碰撞声与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阿宁害怕极了,紧紧地抓着雪獒脖颈上的长毛,她看见阿奴哥哥的长枪击穿北蛮人的血肉,看见辽东军红着双眼浴血厮杀。
然后无数只利箭朝她袭来,阿宁瞳孔放大、浑身战栗,被身下的雪獒翻身护在肚下。温热的血打湿了她的衣衫,那只雪獒倒下之时仍旧将她严严实实地围在怀里,她看不见弥漫硝烟与飞溅的血污,只是在一圈长毛的围绕下直视那双哀伤的黑眼睛。
还是那般湿漉漉的漂亮。
阿宁哭着去摸这双眼睛,浑身颤抖,她失了力气,耳边仿佛是谁在嘶吼,谁在呼唤。
“阿宁!”
阿宁陡然醒来,双眼发直,嘴里不住地喘着粗气,她被陆霁云抱在怀里,低声安慰。
“不怕了,不怕了,阿宁不要怕,哥哥在这里”,陆霁云一手拥着人,一手在后心轻拍。
阿宁慢慢回过了神,发现自己竟出了满身的汗,手脚发麻。身边坐着焦急的陆霁云,床下站着快哭了的橘意与一身紫衣的七皇子。
阿宁抬眼看向陆霁云,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堵塞在喉咙里。
“你犯了癔症,没事的,已经过去了,不要怕”,见阿宁还在艾艾地仰视他,陆霁云又道:“病发的突然,没有告诉爹娘。”
闻言阿宁才算是放下心来,她娘身体不好,万不能收到惊吓。
陆霁云看向橘意,沉声叮嘱:“喊大夫过来,查一下阿宁近来的饮食可有不妥。”
橘意领命下去,一旁的七皇子耸了耸肩,凑近端详兄妹二人。
陆霁云用袖子掩住阿宁的脸,低下声音瞪着那张俊美风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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