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时,明月池已经走了。
……
白鱼溪下游。
明月池一双纤纤玉足踏水而行,手中握剑,低头俯瞰河水,淡淡笑道:“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亲手把你揪出来?”
“我自己……”
水中,一个老妇缓缓浮现而出,一头水丝,双眸透着淡淡金光,跪伏在地:“白鱼溪河婆徐夫人,参见月池仙子……”
明月池淡然一笑:“上一次,我小师弟抓那条金鳍飞鱼的时候,你可是想杀他?徐夫人啊徐夫人,身为神祇,本应该尽心尽力、造福山水,可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知进退?莫非真以为兵家祖庭有靠山,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徐夫人呜咽哭泣:“小神不知道林昭是女仙的师弟,所以……所以一时糊涂捉弄了一下,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林昭啊……”
“哦?”
明月池笑道:“这么说,是我冤枉你咯?”
“没有,没有……”
徐夫人哭哭啼啼。
“你为何不满?”明月池问。
“我……我……”
徐夫人继续呜咽,道:“那人在兵家祖庭,听说……听说是一个天大的天官,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大的官,最后却只给我一个小小的河婆来当……女仙不知道,我那河婆庙破破烂烂,只有丈许高,根本没有一丁点的香火,刮风下雨时,野狗野猫就钻了进来,天气好时,有小镇里的顽童在庙门前拉屎,臭不可闻,女仙,我……”
“够了!”
明月池皱眉:“兵家的事情我管不着,但你想杀我小师弟的事情却是事实,我若是什么都不做,就对不起小师弟了。”
说着,明月池轻轻一掌推出,顿时徐夫人在水面上跌飞出去,站稳时,原本就稀薄的金身已经多出了一丝丝的裂纹。
“多谢女仙不杀之恩。”
她跪在水面上,心中却想着,若不是那人依旧在坐镇兵家祖庭,你明月池会手下留情?
“哼!”
明月池洞悉其内心,但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
傍晚。
白鱼溪左岸起了一座新坟,是林昭和小石头一起挖的坟,帮那位“冷颜姐姐”的尸身给埋葬了,小镇习俗讲究一个入土为安,林昭在坟前摆了一个小小的香案,点燃一炷香,也化了不少纸钱,一块木头墓碑,上面用千骑卷雪沾着上等朱砂写着“冷颜之墓”。
林昭单膝跪在坟前,心中充满自责,自言自语道:“冷姑娘,如果不是我林昭太过于自大,还来桥边钓鱼的话,你就不会被那上五境一拳打死了,我林昭欠你冷姑娘的,来生若是有机会,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他皱着眉头,眼圈一红:“对不起啊,我之前觉得你跟我不一样,跟我说话也一定带着耍弄的心思,真的对不起,是我林昭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
一旁,小石头轻声道:“林昭哥哥,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嗯。”
林昭抿了抿嘴,道:“冷姑娘是一个好人,而且人又好看,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
……
“沙沙……”
身后,从复活点赶过来的冷颜看到了林昭,也看到了自己的墓碑。
“???”
她满心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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