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程芊眨了下眼睛,将呼在脸上的长发别到脑后。
“我感觉,每当你想起一个事物的时候,都会有一种颜色反应出现在你的脑中。”我缓缓道。
程芊微微蹙眉沉思,似没太明白。
我只好给她举例:“就像我想起哈尔滨,会联想到橙色。”
“为什么是橙色?”程芊来了兴趣,朝我这边挪了挪。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自己也思考过,为什么是橙色,我猜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墙面上贴的那个地图上,黑龙江那里的色块是橙色,而想起黑龙江,就会想起哈尔滨?又或者哇哈哈的包装是橙色的,我会把这两个东西进行某种联想?总之潜意识的东西,我们也弄不明白。”
程芊思索片刻,接了一句:“不仅是颜色,有些时候还会产生相应的情绪反应,就像突然听到很久之前单曲循环的一首歌,可能就会回想起那段时间的天气、温度、和感受。”
听到她这话,我知道她已然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
“那你对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样的颜色或情绪反应呢?”
这个问题颇有些抽象了,程芊微微阖上眼,似在捕捉我提到这个词语时,那一瞬间的直觉反应。
“我觉得世界,是明黄色。然后······一种奇妙的、斑斓的、充满惊奇的感觉流淌着,我察觉到我心中有一种期待,我觉得世界是有趣的,我对它有探索的冲动。”
我认真地看着程芊,程芊平静的语调逐渐产生波澜,那是一种生命力的燃烧。
她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是明黄色,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会有很多种可能性,说不出来具体因为什么,或者是小时候我初识这个词语的时候,老师或爸爸妈妈拿给我的卡片上铺展着大量的黄?又或者是出生的那天,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阳光?像你说的,潜意识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楚嘛。”
程芊勾了勾唇,睫毛颤动像蝴蝶的翅膀。
我静静地听她诉说着,感到热度从她的眼神中传递到了我的心里,可冻成冰的心,连接受热度都会感到恐慌。
我的喉咙有些发紧,看着她对世界充满爱与希望的样子,我觉得想哭。
“那你呢?你觉得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反问我,尾调上扬,带着求知的热情。
我躲避了她的视线,看向漆黑的天花板:我不想和她说我内心的答案,此刻她看起来兴奋又欣喜,我不想败兴,又不想说谎,只好和她开起了玩笑:“我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我只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见到过的最凶悍的女孩,竟然是个怕鬼的胆小鬼。”
程芊果然被我带跑了心绪,抓起枕头就朝我这丢。
我也不甘示弱,躲着躲着就爬下了床,和她拔河一样争夺可怜的枕头。
“和我道歉!”程芊气急大叫。
“就不!等我明天告诉全班!”我抓紧枕头的一角,朝我这用力拉了拉。
程芊眼睛瞪成了金鱼,怒视着我,突然她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扑了过来。
没想到她的力气还挺大,我的双手被她抓着按在了头顶,她的另一只手在我腰间不老实地挠着痒。
“哎哎哎别别别,哈哈哈哈哈······”我的腰窝的位置很敏感,我不住地扭着身体像一个麻花,奈何却被她压住了双腿动弹不得。
“快说你错了!快说!”程芊气急败坏地威胁道。
“就不就不,你再惹我我把这事发到网上。”我鲤鱼打挺似的弓着身子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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