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韩东彪没出动,那出动的是谁?又怎么会这么凑巧去拦劫县令小姐?
还要赎金一万两?好大的狮子口!
李东祥心里一团乱麻,吼那上山的心腹:“那谁干的?黑风寨?他跟没跟黑风寨的人说什么?”
那心腹也是个仔细的人,都问了,急急答到:“问了。韩寨子说不知道。喝醉了晕陀陀的,哪里记得自己说什么。”
李东祥捏着大拇指的翠玉扳戒差点捏碎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下好了,事情没办好,指不定还落下什么把柄在黑风寨手上——
无论哪里他交代不了!
李东祥手一扫,怒气勃勃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了,瓷器花瓶跌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李东祥恨恨地骂了一声:“混账!”
待到午时,又听得秋家四处凑钱,当了好些东西,周典史送了五百两的消息,他才反应过来: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有镇南王府、侯府撑腰,秋云山这官,不管当得好不好,总归是能当下去的。连忙吩咐李周氏取了一万两送过去,不管对方说什么,一定要放下。让李周氏一定要陪好县令夫人,一定要做好人情。
交代完毕,李东祥只觉得心力憔悴,他现在是三围围城、四面楚歌:得罪了芸娘(等于得罪了镇南王府的郡主、勇毅侯的侯爷小姐)、极有可能因为韩东彪这蠢货落下了把柄给黑风寨,无论哪一个,都是麻烦。他跟韩东彪“合作”,不过求财,可没想丢命——
这蠢货!
李东祥再次咬牙切齿,早知道就不救这蠢笨如牛、点小事也办不好的东西。
入晚,又听得李周氏回来说:秋云山去向镇北军求救了。
李东祥一听,颓然了:事情果然如意料中的闹大了。要是出动了镇北军,剿匪剿不剿成功另说,拔根他们家、甚至一族,却不是问题的。
他一咬牙,“我亲自上山一趟。”
不管名声不名声,这人,是必须放的。
李东祥咬牙做了决定。
“老爷,使不得。若是你上了山,镇北军来了,你是下不来的。到时候,你不是。。。。。。不是也只能是了啊。”李周氏拦住他,力劝阻他不要上山,就算将来抓住了人,被咬了出来,使些银子,总可以清出来,他们上面也多少有人的。若是当场抓住了,百口莫辩啊!“先查明谁绑了去,再让韩大哥出面,与各处山贼陈述厉害,自然有他们使压力放人,老爷你这身份、这身子,是万万上不得山啊。”
自从元帝时,上百万官银被劫,朝廷派亲王剿匪,出了杀平民夷人充数山贼报功朝廷的丑闻后,虽然后来也多次有过剿匪行动,总归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也是他们“生意”能做下去的原因,可是若事情真闹大了——县令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更何况秋家背后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若是真惹得朝廷出兵,那些山贼躲山头上,或许还能逃过一命,他们家若是暴露了身份,却是必死无疑。所以,李周氏是无论如何都要劝住李东祥的。
“镇北军便是出面,来也要两三天,哪有这么快。我上去看看就下来。”话虽然是这么说,李东祥还是听劝了,没自己亲自出马。
消息很快打听出来了,原来是黑风寨头目跟韩东彪喝酒,听得韩东彪只言片语的要去拦劫新上任的县令夫人和其他贵人,他们寨子最近没好买卖,闲得发慌,干脆灌醉了韩东彪自己亲自出马了——
反正谁先抢劫谁后这种事情也没个规定。他们黑风寨跟神风宅也不是什么好交情,有发财的门路自然要自己上,因此就有了韩东彪醉死(被下了药),神风寨那场拦劫。
本以为轻易而举的,却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山贼们伤了好几个,他自己更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正恼火呢,听闻别的寨子来通消息,说这抢来要赎金的小娘子大有背景、要出动镇北军来救人了,他还强撑着,“剿匪剿匪,剿了这么多此,我们这些匪不也还在?怕个毛!”
他“不怕”,其他寨却怕,怕麻烦,若是镇北军真围个一头半个月,虽然困不死,却也够麻烦的。他们中,有几个还有好几大单生意要做,却是拖延不得。于是联合起来向黑风寨施压力:若给他们惹麻烦,不用镇北军出手,他们合起来灭了黑风寨。
黑风寨头目大为恼火,本来嘛,大家各据山头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却为了一个臭娘儿们来对付她,可他还不能不被威胁,怎不恼火。不过在那个说救他的小头目的劝说下,他还是把人放了,不过,气还是要出的:——
神风寨把芸娘吊挂在了平安城平日最多人进出的南城门城墙上。
这一下,整个平安县城内的老百姓都知道了:新任县令的千金被山贼绑票了。
不少人亲眼看到了吊挂在城墙上的县令小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衣裙好像还有些可疑血迹。。。。。。
事情传得越来越凶,这平安县县令的千金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第三十八章
清安庙位于平安县城郊东南一处山丘上,背山面水,环境十分清幽。庙名字取“四方平复,百姓清安”之意,原是一富有老寡妇捐资建造,历经年代,于一次山崩后几毁殆尽,只老寡妇的石像于荒乱中屹立不动,后人感其恩德,斥资在原址重建、加建,至今已成规模,远远看去,青山绿水掩映中,灰黑飞檐白色墙,十分雅致,让人触目好感,心生悠然。
这庙平日是清净的,只重大节日才热闹起来。有奴仆预先通知过今日众夫人要来参拜,庙里的姑子早早守在庙山门前,见得一大队人马蜿蜒额而来,急急入禀,主持迎出门来。队伍到来,夫人小姐们在下人们的挽扶下下了马车,本地的夫人、小姐,主持自然是略知一二的,见得一面生的中年夫人和一妙丽少女,猜想定然是来报告的下人口中的“新任县令夫人和小姐”了,不由得多瞧了两眼:夫人看着是个面善的,只是作派显然不是什么富贵出身,那小姐。。。。。。主持也说不上具体,只觉得清雅俊秀,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人只是静静站着,姿态却说不出的好看——
她与那中年夫人面相略有相似,显然是有血缘关系,气质却截然不同,因此主持怀疑此中年夫人并非“县令夫人”,也许另有其人,却没再见到有其他贵人下车,因此心里生出两分疑惑,听得介绍这就是新任的县令夫人,那好看少女即是县令小姐,顿时有一种意料中又意料外的感觉。
一众人上了山进了庙,参拜礼佛完毕,又各添了香油钱,三娘与主持谈妥添祈福灯的事,这才到后面厢房歇息、用膳,午后,又听了主持讲了一个时辰的经,瞧着天色差不多了,这才下山回城。
途中经过一片清幽的树林,马蹄声滴滴,夹着着车夫偶尔的叱喝声和鞭子抽打马匹发出的声响,气息宁静安祥,众夫人、小姐劳累了一天,都感到有些熏沉欲睡,忽然听得马声嘶鸣,紧接着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众夫人小姐惊醒,纷纷探头出车外问发生了什么事,竟是前头县尉夫人的马匹被绊倒,翻了车,众夫人纷纷指挥身旁下人上前帮忙,个别夫人下了车想上前探询,却忽听得一阵嚣张的笑声夹杂着轻快的马蹄声从两旁树林传来,众人正惊疑,转眼十几匹马从林中飞快蹿出,成包围圈朝他们冲来,众人色变——
山贼!
蒙着脸的山贼!
那些山贼在距他们七八步处停下,各自轻松的打着马在每辆马车前后转圈,用一种居高临下、十拿九稳,看肥羊的眼神嬉笑着打量着他们,看着这些夫人、小姐们大惊失色,得意不已。其中一人头目模样的人甩着马鞭,马鞭划破虚空、发出刺耳的声鸣,夹杂着头目嘶哑的声音听得众夫人小姐们心一颤——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夫人小姐们要过,留下买路钱吧。”
说完,挥了挥手,有几个大汉下了马,把没下马车、瑟瑟发抖的夫人小姐们赶了下来、集中到一处,派了几个人看守,其余人去搜马车、解套马,这些马匹他们是要带走的;一个山贼拿了个布袋,逐个递到各夫人小姐婆子仆人跟前,要他们交出身上值钱的玩意,那头目在旁眯眼看着,似乎在打量什么,然后晃步上前,调笑着伸手就要摸年轻的典史夫人的脸,“啊哟,这娘子生得不错嘛!”其余山贼发出猥亵的大笑在旁起哄,典史夫人尖叫着左躲右闪,那头目说着不要怕嘛之类的说话,伸手就要去扯典史夫人的手,典史夫人闪避不成,急得就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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