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怎的,却还有何话要说?如此罪行,几同谋逆!你即便狡辩,众位堂官所见所闻,足教你罪责难逃!”
“你说是我写的便是我写的?我写的明明是另外一首诗,你要不要听一听?”
“哼!狡辩之言尔!”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在,我陆斌做事,总喜欢留下后手,喏!看那里,后手来了。”
远处,仍旧是锦衣卫方向,孟智熊雄壮的身躯在一群人之中都遮挡不住,而这家伙又有了指挥的动作,就更显得特立独行了。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过去,只见他们搬着箱子,柱子等许多东西,往着审问之所中央部分端。
“大胆!三司会审,竟敢喧闹公堂!!!”
“不不不!”陆斌信步在场地之间走动着,感受到无数目光汇聚过来,他竖起自己不算洁白,但此时此刻特别扎眼的手指头,在那里轻轻左右摇动着,以示否定“这是物证,你们既然不愿意听人证,那就看看物证吧。”
“。。。。。。哼!不知所谓!蒋公,下官认为此时此刻,已然没有必要再审,当以谋逆之罪论处,报与陛下!”黄伟忠仍旧是一副强硬的姿态,只不过,堂上估计看不清楚,但堂下陆斌这里能分明无比的瞧见出来,在那短暂但诡异的停顿之后,这黄伟忠堂官将指头差点扣进手心里去。
他慌了。
他一定能够认出,那柱子拆自大觉寺金殿,也一定能够认出,那上面的字,与旁人口中念诵诗句几乎完全不符。
而这让他想要将此事直接摁死的心思就更加强烈了。
可惜,就像是一开始判断的那样,黄伟忠是一个蠢人。
他根本分析不出来蒋冕此刻的内心想法。
蒋冕淡淡看了申请结案的黄伟忠,十分平静,可平静中又暗蕴森寒的说道
“三司会审,岂是一家,或数人之严,便可以决断?黄大人,莫非将公审当作儿戏吗?陆斌,你便说你的,老夫准你言说所谓物证,以证清白!”
黄伟忠一下子陷入略显慌忙的沉默之中。
他十分不解,为什么,为什么顶头上司,在这等紧要关头,不将这些棘手的事情钉死在棺材盖上,而是要将自家下属填到坑里去。
难不成,就因为他位高权重,就因为自己碍眼吗?
“那便如此吧。”陆斌这会儿一句大人也不言语,神态中甚至连对蒋冕,也没有半分恭敬“来诸位请看吧,我一共准备了五口箱子来证明我的清白,哦,对了,这块柱子看见没,这是本百户写的诗句,用僧人弟子写就的,现在都黑了,我命人拆下,当然,我知道这并不能叫你们感到半分羞愧,就算是辩驳到了最终,一句风闻奏事,职责所在,也就能够解释所有的事情,至于被冤枉的人死没死,该不该死,则又是不关你们的烂事了,对吧?”
“小子!你是在讽刺我等吗?”
“对,没错,就是这样。”陆斌丢出去一记赞许的眼神,让发声那人气的够呛。
“你!你胆大妄为!!!”
“好了,好了!这已经是不值得一提的话题了,在下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让你们焦头烂额掉脑袋,可是足足准备了三个证据,五口箱子,怎么能够因为区区一首诗,就从白辩到黑,从早说到晚呢?”
话音落处,传来砰!砰!砰!的闷响,五口轻重不一的木箱砸在地上,叫人目光不由自主的吸引了过去。
一口,轻的似乎只有箱子本身的重量,却被一名穿着麒麟服的人亲自抱在怀里。
一口,有些重量,却装的不满,箱子盖半敞着,砸在地上的一瞬间盖子上下轻掀了一下。
三口,重的七八人夹着水火棍抬,也满头大汗,叫人直感疲累。
“大人!全部的五口箱子已经带到。”孟智熊一抱拳,恭声言道。
“孟哥,辛苦了,你带着弟兄们在我旁边站着吧。”陆斌踱步至最轻的箱子前,看着身穿麒麟服,满脸汗珠,却红着眼睛,梗着脖子的钱鹿面前又道“小六儿兄长,抱歉,叫你做了最痛苦的差事。”
“敢不效命?”
“陆斌,你在弄什么名堂!”
“自然是要你黄伟忠命的名堂!看!这第一口箱子,乃是吃了人吐出骨头的狼心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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