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五中是江南最好的一所私立学校。
以其异常高昂的费用、占比近半的富n代和无可匹敌的国内名校保送率、国外名校升学率而远近闻名。
引得无数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争相附庸,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但是直到屠杳在这里老老实实的读到高一开学也还是没太想明白:为什么之前她在美小读的好好的,也成功申请到了州立最好的初中,既适应那边的生活习惯,又能离骆家人远远的而不用相看几生厌,大家都能寻得一份难得的清静,却非要把她弄回来上初高中。
简直莫名其妙。
屠杳面无表情的走进玄关,俯身换鞋,把肩膀上挂着的没装两本书、只是为了好看的小羊皮书包甩在客厅沙发上,边解制服外套边朝正难得在厨房内忙活着什么的女人平声淡调道:
“明天要开家长会,老班说所有家长必须全到。”
“叫保姆去。”
将自己打扮的格外精致却透些说不上来的俗气的女人撂都没撂她一眼,专心致志的往中式餐桌上已经整齐摆放好的瓷白餐具里塞她刚叠好的花式餐巾,塞好,远距离欣赏了半天,感觉很满意,才满不在乎的又对她道,“我明天要去给你哥开家长会,没空。”
又是这种不出意外的回答。
要是放在以前,或许屠杳还会难受,还会吵闹,还会委屈,而如今,她早已经习惯麻木。
一言未发的提着制服外套的领子,拎起印着显眼logo锁扣的白色小羊皮书包,绕过像是生怕她会喊她去开家长会、在她转身的瞬间就慌急慌忙的开始没事找事做的保姆,上楼。
“六点半准时下来,打扮的好看点儿,”脚才踏到第一格阶梯上方的半空中,还没落下,楼下餐厅内便果不其然的传来一阵她并不想听到的叮嘱,“等下家里要来客人,跟你哥一样有点眼色,别迟到。”
屠杳哂笑。
没回话,独自上楼回房间。
她五点半才放学,路上要用小半个钟头,回来已经六点多点儿了,这一共还剩不到三十分钟,她能打扮成什么样子?
不直接穿学校的白衬短裙下去都是好的。
但她明白。
如果现在不换衣服,或者换的不合他们心意,等吃完饭后必然又将面对无穷无尽的挑刺和指责。
毕竟这种事情过去发生不止一次半次。
长叹出口郁气,进浴室迅速洗了个战斗澡,拉开满是正红色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一件还算“比较端庄大方”的黑色及膝连衣裙套上。
将仍是半干不湿的及腰长发盘挽成一个规规矩矩的丸子,戴了串珍珠项链,便踩着最后三分钟的准点儿下了楼。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虽然还没到六点半,但客厅里已然坐了人。
华贵晶亮的大型垂吊水晶灯熠熠生辉,将被家政阿姨拖扫的干净透亮的瓷地砖照的仿若埋藏星辰,骆晟言拿出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抽的富春山居来款待,自低三分的为另一位看起来比他年轻不少的中年男人点烟,那中年男人也没落他的面子,招手唤道“来,铮铮,给骆叔叔点根烟。”
话音未还落,这家的小少爷便熟门熟路的拢着火送至骆晟言唇边,替他点着了烟,高兴的骆晟言直夸他家教好,会做事,将来必定有大出息。
保姆家政们忙里忙外的烧菜备酒,珍珠与宝石闪烁出华光熠熠的色彩,屠琴点头哈腰的找些听起来档次就不低的话题跟一旁衣着简单却从内而外的不自觉透出贵气的妇人闲唠着,期间,不断招呼着让她和小少爷吃些桌上摆着的早已切好的不应季水果,贵妇点头应好却迟迟没有动作。
小少爷眼明心精的扫了一圈儿,便起身进厨房问家政阿姨要来几个屠琴忘记准备的水果叉,第一个叉子叉进草莓中,抬手递给屠琴,说草莓是美容养颜的,第二个叉子叉进凤梨中,抬手递给骆晟言,说凤梨可以有效净化肝脏。
简简单单两句话,就分症对药的哄的骆晟言和屠琴一愣一愣的,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一家人的为人处事,实在是太周全太妥帖了,简直能让人舒服到要死。
过去屠杳参加过的家宴餐席并不算多,廖廖两只手有余,其中不乏各种高门大户,各类少爷小姐,她也见过会来事儿的,就那种快把自己的姿态低到土里的夫妻,却从来没见过这么会来事儿的,还是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少爷——
态度放低姿态却不低,处事谦卑为人却不卑,一举一动,不是刻意在讨好逢迎,也不是故意在压人一头,就只是在坦荡平和的做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情,一言一语,不是刻意在没话找话,也不是故意在爱答不理,就只是在云淡风轻的托自己觉得应该托一下的话题,从他身上找不出一点需要“为他人服务”而会衍生出的自卑感,也寻不到一丝认为自己位高权重就不屑于去做这些的轻蔑感,有的,就只是一看就知道是长时间在良好教养和圆滑处事中浸泡出来的不卑不亢。
令屠杳不禁对他萌生了点兴趣。
又往她们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视线侧开屠琴的头,那个小少爷的模样便完完整整的落入了她眸中——
细皮嫩肉肤色白,腰细腿长渣男脸,个子很高,头发蓬松,身上套着跟她同款的五中制服。
洒脱而不失规矩的倚坐在单人沙发上,一看就不好糊弄的眼神时刻注意着场中的情况,话题落不到他身上时他便主动降低自身的存在感,除了指尖时不时点另一只手背两下外再无其他动作。
但是每当屠琴把话题又转移到他身上时,他便弓身以手肘支在双腿上,稍稍靠近些认真听她讲话,然后于屠琴话音停顿的间隙给出简短明了的回复或是颔首认可的动作,令屠琴满意的不得了。
气氛轻快又明朗。
直到——
“你看,我家这小女儿,真是让你们见笑了。”屠琴锐利的余光瞥见她走过来,立马就将矛头对准了她,几双视线同时落在单薄的她身上,连客厅内华光溢彩的水晶灯都显得是那般刺眼,“被我们宠的不成样子了,一点都不如大儿子会来事儿,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屠杳闻言,在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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