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杀人诛心穆璃看都不看梁煦,在金子妤的胸前又划了一刀后,心情痛快地道:“怎么都想不到我会在这种场合敢对你动手吧?”
稍作停顿,接着道:“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我来告诉你,你弄一个假肚子,风险太大了,但是你别无他法,因为你不能怀孕,为何?”
金子妤死死盯着穆璃,仿似是渴望知道其中隐秘。穆璃摇摇头,笑得邪魅,“你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为你自己的孩子谋划。他们不想你有私心,想让你一心一意为他们效力,岂能容你有自己的骨肉?”
“你是乾国的公主又如何?乾国皇帝儿子女儿一百多个,你何其微不足道?你父皇把你为人母的权利都剥夺了,他怎么可能为你报仇?”
“哪怕有一天乾国跟大遂开战,那也是乾国为自己开疆拓土,与你没有半点干系。也许你根本就不是乾国的公主,不过是乾国皇帝希望你为他卖命效力,编出来的谎言罢了。”
“没有人救得了你,没有人为你报仇,你活了二十岁,从出生起,就是别人的工具。为别人做嫁衣裳,白忙一场。”
“你自以为聪明绝顶,实则愚蠢至极,若是当初你能放过我的家人,你的结局如何都比现在好。”
“你就这么疼着,一直到死,死后,我会把你扔到乱葬岗,当个孤魂野鬼,永世投不了胎。”
字字血泪,震撼人心。光杀了金子妤,不解心头之恨,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诛金子妤的心。金子妤眼中浮现出无限的不甘、痛苦、绝望、懊悔、恐惧、疯狂,就说明这诛心诛得很好。偌大的大殿,针落听声,众人都被穆璃极具渲染力的话语震住了。穆璃太可怕了。此时竟然人觉得她不是人,是妖。最终,金子妤因失血过多而亡。皇上下旨令太子、吴殊、南陵王、三司共同查办余党。在穆璃的悉心诊治下,过了几天,皇上就能开口说话了,但是说话声音比较怪,身子被毒侵害得太厉害了,即便医好了,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了。皇上很感激穆璃,问她想要什么赏赐。穆璃只求皇上能放了她大哥,把穆家的宅子归还给她。当年穆家被荣国末代皇帝下令灭族,穆家的小辈被长辈们安排着逃掉了,散在了各地,穆璃目前只知道大哥穆鹤麟的下落,在遂国的大牢之中。穆鹤麟原本可以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但他心有国家,见荣国被各国瓜分,他投身了战场,虽然是个文官,但很有本事,竟也有才能指挥武官打了好几场漂亮的仗,最后兵败被俘。当今遂国皇帝原本就不打算恶待荣国的旧臣,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安置这些荣国旧臣,就被人下了毒。现在穆璃让遂国皇帝放了她大哥,遂国皇帝自然是一口答应,但是第二个要求,皇上有些为难,道:“朕命人查了,穆家宅子现在吴殊手中,朕不好代为处置。不过朕瞧着吴殊对你的态度,只怕吴殊买了这座宅子就是为了你,璃儿,你跟吴殊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皇上的态度就像是个慈祥的老者。穆璃如实答:“可能我的一个哥哥帮助过他,我自己对他没有任何记忆。”
“哪个英雄不爱美人呢?”
皇上一脸很懂的样子,道,“朕将你赐婚给吴殊,可好?”
穆璃尊敬皇上,但是并不怕他,摇了摇头。“你这样子不像是女儿家的害羞,你看不上吴殊?”
皇上好奇。穆璃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那天大殿之上,穆璃的行为,也把皇上给震惊得不轻,但是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穆璃是个非常亲切会疼人的姑娘,把他照顾得很好,平时也不多话,皇上联想到她的遭遇,心里就很心疼她。心想莫非穆璃还是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就不多问,直接道:“朕将你赐婚给太子,可好?”
穆璃微讶地掀起眼皮看皇上。皇上解释:“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数,经此两个月的虐待,大不如从前了,太子徒有一身蛮力,不是治国的料子。有你在身边辅佐,朕放心得多。你虽为女儿身,但你的魄力、智慧,没有几个男儿比得了。”
“承蒙皇上抬爱,但是我的身份配不上太子。”
“那个有眼无珠的末代皇帝能贬了你的身份,朕就能把你抬上去。”
皇上有些动气。这些年,穆璃吃够了苦,突然被一个长辈关爱,令她想到曾经父亲母亲叔叔姑姑等人护着她的感觉,心里涌起暖流。皇上继续道:“将你赐婚给太子,其实是委屈了你,这天下没有男儿能配得上你,可是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朕这个大儿子,虽然算不得多聪慧,但好在性情宽厚,大是大非也分得清,想来将来定会善待你。有你的辅佐,遂国的百姓有福。你也会成为天底下最富贵最受人尊崇的女子。”
“多谢皇上美意,但是请莫再操心我的婚事了。这几年,我的身子早被折磨坏了……我没有多少时日了,万一死在了大婚之日,太不吉利了。”皇上闻言,瞳孔骤然一缩,良久说不出话,心里甚是难过。又聊了片刻,穆璃就告辞出宫了。皇上感激穆璃救了他,特意给了穆璃乘坐马车出宫的恩典。“大表姐,大表姐……”穆璃听到有人喊她,掀起车帘去看,看到一个很胖的姑娘在追着马车跑,看起来很眼熟,但是穆璃有点不敢认。“是我,筱曦,我长胖了。”
是大姑姑的女儿,穆璃内心狂喜,赶紧吩咐马车夫停下马车。穆璃跟李筱曦拥抱在一起。“我听说你的事了,这几天,我天天在这守着,”李筱曦哭着道,“老天保佑,你还好好地活着。”
穆璃问:“这几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筱曦道:“是梁家护着我,我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穆璃为她擦泪:“你还有我,还有大哥,我们是一家人。我正准备去接大哥。”
李筱曦流着泪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惊慌道:“不成,你得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煦哥哥一直在等你出宫划你的脸呢!这宫门口有他的眼线,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找来的。煦哥哥什么都好,可是不知怎么的,被那个小狐狸精迷了眼,我是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穆璃温柔地笑着安抚李筱曦,道:“我既然敢划花映容的脸,就不怕梁煦算账,不怕。”
李筱曦还是担忧:“可是——”穆璃牵着她的手上马车,道:“走,去接大哥。你以后跟着我,别住在梁家了。”
李筱曦点头。“你怎么胖成这样了?”
说着,穆璃拉过李筱曦的手,给她把脉。片刻后,她脸色一沉,道:“是中毒迹象。”
李筱曦吃惊:“什么毒?”
穆璃道:“我问你,你是否嗜睡,容易饿?”
李筱曦点头,随即不解道:“这个下毒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毒死我呢?”
穆璃思索,她一时也给不出答案,片刻后,愤愤道:“那些人都是畜牲,喜欢折磨人取乐,也许天天拿你当乐子消遣呢!你这么一直胖下去,活不了几年。”
两人一路说话,来到关押穆鹤麟的地方。穆璃见到大哥,又哭又笑,说了一些话,就看见梁煦在往这边赶,还带来了花映容,花映容左边脸上缠着纱布。穆璃冷冷地看着他们。远远看去,他们俩相伴走路,很是般配。花映容假意劝道:“算了,煦哥哥,穆姑娘以为是我抢走了你,恨我,对我撒气,我可以为了你受着,她划了我的脸,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觉得嫁给你,对她有愧。”
梁煦生气道:“穆璃,你听听,都到这时候了,映容还在为你求情,这就是你们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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