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划的飞快,弹指间,朝升日落。
这一日夜晚,长笑刚洗完澡,正要站起身,再次发现擅闯闺阁的宵小,然而,今非昔比,分花拂柳加上凌波微步,她成功地在发现来人后的十秒钟内着装完毕,看向黑衣黑裤黑面巾的来人,长笑诧异,“师父?”她叫,很是肯定。
拉下面罩,一张让人失神的俊脸便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眼。“你没易容?”愣了一下,长笑开始问废话。
斐满忽然觉得心情很好,唇角忍不住偷偷勾起一抹小小的笑容。
嗯。他颔首,神色力求淡然,但是相当不成功,因为,长笑又说了,“师父,你偶尔漏次脸还真让人惊艳!”
她笑眯眯地,不吝话语的大力赞美,他的脸微微有些红,不自在咳咳两声,打算引回发言的主动权,无数次经验告诉他,她挑起的话题往往没营养,没品位,而且离题万里,不知所云,因为,她的注意力总是放在正常人都不屑理之的地方。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沉默一会儿,斐满说。
呃。一时没反应过来,长笑无意识的低应。
他的心莫名沉了下去,黝黑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恼怒,仔细的看着已经很熟悉的容颜,轻轻问,“你没什么跟师父讲的?”
再怎么说,这十几日,两人也算相处甚欢,而且,虽然她偶尔迷糊,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可是,他却觉得莫名亲切,再想想她离奇的身份,更觉得俩人相识真是缘分。
斐满愉快地想,然而意料之中地不舍挽留却迟迟未响起。慢慢地,他的脸色不由自主变暗,越来越沉,就在忍不住要发火甩手走人之际,她忽然扑过来,扯过他的袖子,“啊?师父你要走了?真的假的?去哪里?方便带上我吗?好舍不得师父呢!呜呜~”
长笑以袖遮面,虽是假哭,心里到底有些伤感。
他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反应太慢,胸口有东西沸腾起来,火热的血缓缓上涌,头一热,他反手搂住她,七分认真三分柔情地说,“恩,走一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
“啊,师父有家?”刚才还伤感的长笑又有将扯远话题的倾向。
斐满淡淡地笑,破天荒地没冷哼一声表示不屑理会她这种白痴问话,而是认真地道,“有的,不是很温暖,但总算是个家。”
哦。长笑装作很理解的点头。
没办法,他忽然这么地怪异、呃,是温柔,简直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不习惯谈论这个,或者潜意识她并不想深入了解他。
特定的环境,心动了,错过了,再想回首,时光已不在。
“那师父去多久呢?”长笑问,刻意打破这刻流动的暧昧,后退一步,从那具充满男子气息的怀里挣开。
细长的眸子飞快闪过一丝怒气,斐满挑眉,看了长笑一眼,然后又垂下,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敲着桌子,说,“还不一定。”
噢。她低应一声,不说话,而他,亦没说话的意思。
好不容易稍微正常的气氛又怪异起来,长笑不自在坐在凳子上,盯着明灭不定的烛火,良久,想了想才问,“那个……师父,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很想知道那天在龙牙山,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知道难为情你还问?”斐满把玩着桌上的白玉杯,语气淡然而讽刺。
又来了——长笑叹气,深呼吸之后,才平静地说,“没其他意思,我就想弄清楚,梅卿卿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以后好防着。”
“你防的过来吗?”漂亮的红唇勾起一抹称之为恶毒的微笑,他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划过一线嘲弄。
“那好吧……”长笑又深呼吸一下,然后慢慢说,“这个就不谈了,师父能告诉我当时你怎么救卿卿的?”
“你以为呢?”斐满不答反问。
“我以为——”长笑拖长了声音,有些无奈,她闷闷地说,“就是完全猜测不出,所以才问你。”
“怎么猜不出?你不是一向聪明?”他继续冷嘲热讽,这下,长笑终于明白了——斐满他又在生气。
只是,他究竟气什么?还有啊,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聪明来着?他不是天天再骂她笨吗?真是……
想了又想,长笑打算不再姑息养奸,反正他也知道她不是卿卿,那么,她也无需因为卿卿小姑娘莫名的喜欢而迁就他。打定主意,她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俊脸看了半天,直到他不耐的别过脸,才笑眯眯地说,“我想啊——依师父的英明,开始肯定以为这事卿卿自己策划,目的嘛……”她暧昧地瞅着他,没说下去。
习惯了她偶尔的“不知廉耻”,斐满仅是扯扯嘴角,别过头去,昏暗的烛火映在半张微垂的侧脸上,美的撩人心魄,“不错,然后呢?”
然后?长笑咬咬牙,先从最坏的猜测开始接着说,“然后……师父充当了解药?”她试探地问,话音还未落地,一记冷眼瞟过。“你想的美。”
长笑轻吁口气,想想他的话,忽然又觉得不对,于是反驳道,“又不是我想的,那是被陷害。”
“是吗?”他冷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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