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医生给唐郁倒了一杯温水,“你来了,就好办多了。”
唐郁眼眶刷的红了,“他是因为我离开才得病的吗?可我回来很久了,我们已经和好了!我想知道他的具体情况!”
常医生说:“你刚离开的半年里,他的状态都还算稳定,来我这里最多的是说自己后悔。”
“他当时就坐在你现在坐的位置,脑袋很低,半个小时的治疗时间里都不说话,只在快结束的时候说一句……”
“我很想他。”
唐郁眉头紧皱,想到这个画面觉得好难过。
“再后来的几个月里,他的话就多了些,他说__”
“唐郁被推进海里的时候,我还在喝酒。他在等我救他,我在电话里让他去死。那片海一眼望不到头,我试过跳进去,黑漆漆一片,凉得刺骨,他最怕黑,他要多绝望。”
“我才该死,我亲手杀了最爱我的人,我不原谅自己。”
常医生看着坐在对面泣不成声的omega,点了一支舒缓神经的香薫。
“后来裴临钧想做点什么,他救助了上百家残障福利院,他说看着那些智力有问题的小孩子,就想到了你小时候,要是早点认识能帮你就好了。”
“他说自己做的事都只能用来弥补心里的愧疚,虚伪又没用,这些人又不是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一年前他忽然说你回来了,这之后心理问题就愈发严重,他无法把握接近你的度,怕你恨他,怕你不再喜欢他,怕你们真的结束了,他舍不得。”
常医生说了很久,唐郁一直在安静听着,眼泪流不出来了,嗓子干哑发不出声音。从这里离开后,唐郁再次回到医院里,他坐在裴临钧床边看着他。
想着裴临钧每晚都是这样看自己的。
其实很多细节都能看出他生病了,他过度不安,可是自己没有当回事。
他想到常医生最后说的话,脑海中浮现出裴临钧的样子。
诊疗室里,裴临钧疲倦地坐在椅子上,脊背弯着,脑袋低垂,刚抽过烟的嗓音异常沙哑沉重。
“我没办法睡觉,我觉得唐郁会离开我,我怕我一睁眼这就成了一场梦,梦醒了唐郁沉在海里,尸骨无存。”
“。。。。。。那就连恨我的机会都没了。”
“我对他不好,特别不好,他一定会离开我。我就想多看看他,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再失去他了。”
裴临钧所有的不安都只因为一点。
认为他会离开。
时刻等待着他离开。
唐郁呼吸颤抖,吸了吸鼻子,手掌轻轻贴着小腹,笑看昏睡的裴临钧,轻声道。
“你才是傻子。”
第二天唐郁第一时间询问医生裴临钧的病情。
医生说的每个字都让他害怕。
他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胃出血、穿孔、手术、有可能胃癌。
这些如果都要裴临钧一个人承担的话。。。。。。他不敢想象这个画面。
手术时间还没定下,医生们还需要做更深入的研究。
裴临钧的情况很严重,要做多个预备方案,也要病人配合治疗。
早该住院治疗了,一直因为工作和各种原因拖着,医生多次劝阻都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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