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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第2页)

母子二人一人倒水,一人拿着柔软的毛刷为道格洗全身,道格浑身都是花瓣,半身泡在温水里,舒服地眯着它的狗眼,窗外的雨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窗内一地温馨。忽然,可爱的大眼睛左右望了望,道格吐着舌头,狠狠地甩动着身上的长毛。浴桶内连同身上的水花眨眼间便喷射出去,女子闪得快,半寸衣襟都没沾湿,兰息虽然反应也极快,拿了旁边一锅盖挡住,可因后面是墙,退无可退,锅盖下面的脚全部湿了,衣摆上还沾着几片花瓣……

“道格……”阴测测的语气,不用看,也知道兰息的脸又黑了。

道格立马趴下将身子全缩进水里,只留下它又长又扁的狗头在水上,又开始扮着无辜,“嗷呜——”其实,它心里该乐的,终于暗算到主人了,终于有点身为狗的成就感了。

“呵呵……”女子破颜一笑,如月射寒江,满地生辉,绝代风华,兰息和道格痴痴看着,好久,没看到娘亲出自真心的笑颜了。

女子也许觉得自己笑得过了,稍稍调整了下,对着兰息各自笑语,“你也去沐浴吧,看你衣服都湿了,小心着凉。”

浴室里蒸气迷蔓,兰息闭目养神,回想着刚才娘亲的笑容,内心隐隐地发疼。是谁,能放手这样的女子不爱而狠心伤害?是谁,让本该一笑倾城的女子找不回了她原有的笑颜?又是谁,害自己从小到大都不曾享受过父爱的一丝一毫?是他,兰息慢慢睁开了凤眼,带着同几许不属于他年龄范围内所该有的复杂,他只在自己的娘亲面前,展露真正属于孩子的天真,完全不需要思考,只有自己的娘亲而已,只有!

他不是没听自己的师傅说过,六年前,是师傅从脉中把出娘亲当时已身怀两个月身孕,力排长老众议动用暗宫历来每任宫主独有一颗的保命丹救活了濒死的娘亲,腹中的自己虽没流产可也是危危吊着。八个月娘亲都是躺在床上吃什么吐什么还是坚持强迫吞下,尽管娘亲努力着保住腹中的自己,可在十月生产时依然出大血没能生出,气血微弱的娘亲求师傅直接开腹救出自己,师傅没有下手,已经快昏迷的娘亲竟然不知哪来的力气拿起旁边剑就对自己的肚皮上划去,师傅眼明手快抢过了剑,阻止了悲剧的发生,而后输了六成功力给腹中也快没声息的自己,还叫来暗宫的几个长老联合护住娘亲的元气,这才保住了两命,否则今日也无兰息一人。当时有多惊险,差点一尸两命;有多困难,能让几个老顽固的长老踏进女子的产房还联合施出援手,想想也知道。若是那个人爱娘亲,也不至于如此。自己虽然一出生便有师傅的六成内力,但天生体弱加上营养不良还是不可避免,于是师傅收自己为徒,从小锻炼,娘亲时到今日也天天为自己煲汤进补,当今世,他兰息放在眼里的,也只有自己的娘亲和师傅。

“息儿,我进来了。”门外女子温柔的喊声伴随着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兰息的回想兰息一改平静的脸,转而笑着回答,“好。”

“衣服我放椅子上了,别泡太久知道吗?”隔着一道屏风,女子放下手中的衣服。

“恩,知道了……”兰息听着女子关门的声音,起身离开特制的小木浴桶,踱至屏风前面,雕花的椅子上面,从上而下,依次是浴巾,内衣,中衣,外衣,伸手拿起浴巾裹住身体,与往常一般,除了夏季,浴巾和衣服都是他洗澡时娘亲特地烤过火的,暖烘烘,很温暖,就如同娘亲的怀抱,兰息一件一件慢慢地穿上……

细雨绵绵,仿若摇摇无绝期,兰息披散着湿漉的墨发,临窗坐在听雨轩内,无声倾听窗外雨打芭蕉的响声,细细喝着手中端着的浓汤。若无视旁边吐着舌头的道格不计,这场景该是多么唯美……

道格虎视眈眈盯着这碗汤好久了,扬着它认为的笑脸吐着舌头兴奋地喘着气,口水都快流到脚趾头上,不时地看看自己的主人。一身干净的棕色长毛在沐浴后通体发出明亮的光泽,健硕饱满的身形起伏也在提示着它并非俗物。

兰息实在无法当之为空气,剩下的半碗汤也就到了道格的肚子里了,“喝吧,肥死你,照例,娘亲来之前解决掉。”

道格一听,似乎被打击到了,抬头不可置信地眨巴着它的眼睛,追着自己的尾巴绕圈跑以图看清自己的肚子真的很肥吗?不是很肥吧……最后勉强承认自己有点肥的事实,道格又可怜巴巴地喝着碗里剩下的汤。

在女子进到听雨轩之前,道格早已经处理干净,一滴不剩,它是只无比敬业的狗!

“息儿去王叔叔家帮忙做什么呢?”女子也坐在窗边,对着兰息闲聊,无论每天的事情多么繁忙,她总局 是要抽出一些来和儿子聊天,已经是习惯,这孩子,有点早熟,聪明得紧。

“恩,王叔叔新养了一只狗,可那只狗不听他的话,他过来问问我有什么绝招,说我能训服这么大的道格应该有点经验,我便随他过去看看了。”兰息随口说道,其实,他看得出来,训狗是假,王叔叔想和他套近乎是真,八成是喜欢上娘亲了、

女子眼睛闪了一下,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息儿喜欢王叔叔吗?”

“还行。”

女子眼睛又暗淡了点,表面上仍是云淡风清,“息儿,会想要父亲吗?”

女子胸口微微一松,还没完全放松,又听兰息问,“娘亲呢?娘亲需要为我找个父亲吗?”

女子一滞,随即摇了摇头,“娘亲也不需要。”

可半晌,兰息仍然在瞧着女子,女子终于转过了头,不敢直对自己儿子长久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雨点一声轻,一声重地落到芭蕉叶上,芭蕉也滴泪……

“哎……”兰息轻声一叹……

落纱宫中,纱幔摇曳,如玉露轻坠。九盏琉璃宫灯将大厅照耀得亮如白昼。然而,却静谧得几可闻针。

小小轻轻敛眉,疑惑地看着一脸沉重坐在她这喝茶了一个时辰的朵朵上邪,有些莫名其妙。然而,两人之间的那种安静小小却不甚排斥。尤其他眉眼间褪下了狠辣,只剩一抹沧桑和疲惫。说不在乎,可那人,终究是她父亲。

朵朵上邪抬头,正好对上了小小的视线,朵朵上邪眼底一抹光芒闪逝而过,再看只剩平静无波。

“难得,除了缦儿,只有你可以一语不发,就这么静静陪我坐上一个时辰。你是安静,而缦儿则是,当我不存在。”言语间,朵朵上邪又饮了口茶,以茶为酒,浇熄心头的那一抹痛楚,“记得初次见你,你还是那个爱调皮闯祸的小丫头,现在却是静如白莲的大姑娘了。六年了,时间真是不饶人,不过无论动还是静,你身上都有一股让人莫名安宁的气息,很纯净。”

小小只是静静听着他说,不言语,也不知道该何言语。她还不知和他怎么沟通。

朵朵上邪闭上眼几许,线条刚冷的唇角轻轻吐出:“你有多恨我?”

小小眸底的清波轻荡了涟漪,望了眼朵朵上邪,淡淡开口道:“不恨!”

朵朵上邪蓦然睁开眼,睁开的瞬间眸底似乎闪过一抹不熟悉的光芒,有点雀跃,有点希冀,但总是淡淡的。

“但,也不喜欢!”

还是淡淡一句话,朵朵上邪心头的升起的一股希望全被浇灭了。不由得逸出一抹苦笑,“我喜欢的儿女,没有一个喜欢我的。那些表面上喜欢我的,不过是算计我而已,也不过是为了这皇位而已。上天真注定我朵朵上邪,妻宫子宫凄凉,晚景孤独么?”

“那你为何不想想是为什么?”小小淡淡笑了,有点讽刺。哪个子女会不喜欢自己的父母,“你用一个父亲的心去对待过你的子女了吗?我无法原谅你那么伤害哥哥。”

朵朵上邪也淡淡笑了,带着自嘲。是啊,他用一个父亲的心去对待过他的子女吗?那她知不知道,他此刻便是想用父亲的身份对待她。

小小和朵朵上邪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纱幔缭绕,心照不宣。两人还在沉默中,一声急冲冲的禀告打碎了这莫名的安静。

“启禀王上,西南郡有急报,邪民又开始作乱,一夜之间,邪民食了百余人,情势并没有控制下来。东北郡郡王以鄞王之各,兴师南下,要求王上废黜皇太子。”

“邪民?鄞王?呵呵,终于来了!”朵朵上邪双手狠狠嵌进椅子扶手,蓦地站起来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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