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家奴时我都不嫌弃你,现在嫌弃什么?”
楚毅一想,也是。那会儿他被卖到苏家,是苏家家奴,而且还是最寻常的做体力活的家奴,一个月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小姐也未曾嫌弃过他,何况现在呢?
他们小姐从小就不嫌贫爱富,她自己就是“富”。
楚毅松了口气,抱着秦昭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又去蹭她的脸,却听她说道:“家里不缺钱,也不用你去操心银子,你好好地做你的金吾将军就行,别动什么不该动的歪心思。”
她怕楚毅因为心里觉得自己和秦家的差距太大,做些不该做的,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贪墨些不该得的银子,到时候得不偿失,故而提前叮嘱一句。
楚毅却因这句话的头两个字而怔住了。
家里,小姐跟他说……家里。
他心里因这两个字掀起一阵涛浪,翻滚涌动着像要从胸口溢出来,克制不住地又凑过去想去吻她,哼哼着往她身上蹭。
秦昭伸手推开,道:“别闹,我有正事。”
楚毅哦了一声,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
片刻后,秋兰在门外通禀:“郡主,严管事来了。”
秦昭本就在等他,闻言起身去了外间。
严管事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给秦昭请了个安,道:“郡主,都办妥了。”
秦昭点头,问:“没出什么纰漏吧?”
“您放心,一切顺利,什么意外都没有。那苏家的守陵人本就怠惰,当天喝了几壶酒,睡得人事不省,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
秦昭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说道。
荷包里放着两把钥匙,正是她娘留给她的那两把。
自从拿到这两把钥匙,她就再没离过身,从淮庆县回来后便将它们放进了荷包里,随身带着,仿佛母亲陪在她身边。
她摩挲片刻,问道:“我娘现在葬在哪了?”
“秦家祖坟,”严灏回道,“老夫人亲自让人选的址,择的日子,就葬在离老太爷不远的地方。老夫人说她百年后睡在老太爷身边,离七小姐也不远,还能与她再聚一聚。”
秦昭点头,手始终放在荷包上,隔着荷包握着里面的钥匙。
“祖母安排的,定是好的。只可惜……我现在不便亲自前去祭拜。”
不然难免惹人生疑,知道是她让人从苏家祖坟里盗走了秦氏的遗骨。
严管事垂眸,道:“老夫人说她都安置好了,让您放心,不必急在这一时,说是七小姐若泉下有知,定也不希望您现在就过去。”
他说完便转移了话题,免得秦昭再为此伤神:“京城这边,是不是也该开始准备了?”
秦昭将手收了回来,嗯了一声,语气冷淡些许:“就按照之前定好的办,去吧。”
严管事应诺,躬身退出了正房。
数日后,京城传出流言,说是魏氏因对长乐郡主不满,便差人掘了苏常安原配夫人秦氏的坟,毁其尸骨。其心歹毒可见一斑。
魏氏知道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定是秦昭做的,却苦于找不到证据,甚至都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她“私吞秦氏嫁妆,以自己的儿子为质逼迫苏常安将苏锦瑶过继到秦家”的风声还没过,如今又出来个“盗掘秦氏坟墓,毁其尸骨”的流言。
再加上之前“指使下人勾。引楚毅”,“污蔑苏锦瑶谋害家仆”等等,她一时间像过街老鼠般成了人人喊打的毒妇,在京城的处境可谓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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