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姆正垂头丧气,但是听见洛里安的询问,还是迅速显示出计算结果。
“阁下,经数据分析,他的死亡概率为百分之八十,靠抑制剂成功度过暴乱期的概率为百分之五,因精神力紊乱导致下一次暴乱期死亡的概率为百分之十,但是……”
洛里安动了动。
他知道,以埃利厄斯对雄虫的态度,别说接受信息素安抚,就连起初自己靠近时,他都能察觉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怪异情绪。
不过奇怪的是,按理来说,只要定期注射抑制剂,对方应该远远不会达到这样的严重程度。
百分之八十。
他神色不变地挑了一下眉,却听见卡姆接着说:“但是,阁下,刚才卡姆的一系列行为都基于指令。”
似是察觉到洛里安的迟疑,机械音认真补充,“您不用因此动摇自己的选择,这是所有雌虫的最终归宿……事实上,任何一只雄虫都不需要因为雌虫的自然死亡而负责。”
“我知道。”
悬浮椅朝卡姆的方向转了半圈,洛里安蹭了一下手腕,似乎仍然残留温度,半晌,他又想到什么,半是思索:“如果他死了,星舰上会是什么局面呢?”
没等卡姆出声,他说:“算了。”
即使不知道和帝国的交易是否会继续,但显而易见的是,没有埃利厄斯这个铁血作风的极端厌雄症在,面对外面乌泱泱一群穷凶极恶的雌虫,自己可就处境危险了。
再说——
洛里安撑着下巴,莫名地想起黑暗中,埃利厄斯几乎被阴影湮没的眼睛:“他这么讨厌雄虫,要是我刚才没有走掉,等他清醒之后,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好笑的反应,还是说,会愤怒地把我丢出星舰?”
其实他知道,对方并不会把他怎么样,然而想到这里,顿时改变了主意。
跳下悬浮椅,洛里安扬了扬眉,看起来勉为其难,却轻快道:“好吧,我会去的。”
-
四楼房间内,光线黯淡,静默中弥漫着死寂。
埃利厄斯靠着房门,缓缓滑坐在地面上,弯曲着脊背低声喘息。
长久以来,他早就习惯这样的感觉,从那场爆炸之后,无数机械碎片鲜血淋漓地扎入身体,审讯,拷打,他却拖着残骸存活下来。
其实在洛里安跟随着卡姆靠近房间时,他就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心中有一瞬间的惊愕。
但很快,埃利厄斯就知道,雄虫显然是误入这里,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甚至因为自己的靠近而惊慌地想要逃离。
忍受着体内肆虐而混乱的精神力,他紧紧关上房门,确认对方离开,挣扎着靠坐在床边,心中近乎冷静地陡然一松。
他并不觉得意外。
看见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雄虫一定被吓坏了,大概更是觉得恶心至极。
密不透风的黑暗一点点从他的指尖攀援而上,吞没掉伤痕和血腥,埃利厄斯抠刮了一下颈间结痂的伤口,扯了扯嘴角,却仍然无法克制体内难捱的痛感。
突然,不远处传来咔哒一声门响。细弱的微光从门缝间透进来。
埃利厄斯倏地抬起头。
看见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他的瞳孔眯成一条细线,绿眸含着阴沉沉的情绪,分辨不出自己是否神志不清,所以才会看见雄虫去而复返:“你……”
洛里安站在门边,走廊的昏黄灯光一齐挤进来,在地面上拖出一道细长而模糊的影子。
安静之中,却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听见埃利厄斯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对上他的视线,洛里安这才偏了偏头,踩着那片光线,随着房门关闭再次没入黑暗,又暗暗想,卡姆有保护雄虫的底层程序,如果失控,就立即让它进来。
埃利厄斯脸上是少有的狼狈,平日里嘲讽的、凶狠的、威胁的神情似乎消失不见,却仍然充满攻击性,深黑的发丝干燥而杂乱,无法控制外溢的信息素。
“哗啦——”
见雄虫靠近,他猛地后退,脊背抵上冰冷的床沿,床头的玻璃杯被撞翻,碎片飞溅,划伤他的手臂。
鲜血涌出,他却没察觉。
玻璃碎裂声划破僵持的沉默,埃利厄斯因为雄虫信息素更加躁郁难耐,眼睛暗红地想让洛里安滚出去,却在雄虫的注视下嗓音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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