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早之前就开始习惯去剥夺别人的生命了。
因为觉得自己杀的都是恶人,所以渐渐肆无忌惮起来,甚至有时,享受起那种把人逼入绝境,所有的希望可能乃至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感。
但是,恶人就能被随意杀戮吗?
抛开那些,剥开皮肉,不过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人命罢了。难道生命也要分出高低贵贱好的坏的,分出哪些是可以夺走的,哪些是不能的吗。
说白了,自己才是真正的杀人犯,被组织豢养,用所谓‘处置恶人’来粉饰自己的罪行,讨求一个安心。
这和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爆炸犯又有什么两样?
一种夹杂着疼痛的恶心感几乎将他击晕,羽谷缈皱起眉头,觉得手套上沾染的血迹正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腐蚀着皮肤血肉。
手指抽搐般颤抖了几下,心理上尖锐的痛感好像真的触及到□□,他往前摇晃着走了两步,狼狈地扶住墙面稳住身形,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干呕的欲望。
他低低喘息一声,狠掐了把手心,拼命抓住因为疼痛而带来的几丝清明。
事情还没办完,不能中途出事。
羽谷缈重新站起身来,耳边是一片混乱声响,他撂下已经因为疼痛昏厥过去的男人,几步走到小巷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似乎是便衣警察去抓捕那位打电话的犯人时,犯人慌忙逃窜到公路时一辆货车正好行驶过来,躲闪不及出了车祸。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下来动作迅速地抬走了躺在路间的那人,羽谷缈微微眯起眼睛,看见他从担架上垂落下来的手臂。
应该是没救了。
他视线落在地上后迅速移开,大片大片的黑红血迹又激起了强烈的反胃感,羽谷缈闭上眼,缓和情绪。
这边的事情算结束了,至于地上的那位炸弹犯,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无须再管。
引爆器拿到了,飞鸟雾那边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羽谷缈这个马甲今日戏份结束,可以回去了。
刚才极强烈的负面情绪让他联想到些麻烦的心理疾病,如果真的算了,这个等事情都结束了再想。
杀青杀青!
羽谷缈见周围除了晕过去的犯人以外没有他人,便伸手给自己打了个板,“cut。”
凭什么这个马甲就能杀青啊?
今日戏份还有很多的飞鸟雾在心里和自己置了会儿气,他这边的炸弹早就停了,不过不是被拆除的,而是作为警方给出十亿日元的‘回报’,由炸弹犯通过控制器暂停。而现在,警察也收到了嫌犯落网的消息。
在场刑警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不过,虽然显示屏上的倒计时数字已经消失,但还是拆除掉最为保险,现在没有时间限制,可以慢慢来。
?
正低头研究炸弹的萩原研二接起电话,笑道,“喂,松田,什么事啊。”
“搞什么啊,你还在上面磨蹭什么东西啊?快点把那玩意解体就行了!”
飞鸟雾和萩原研二离得极近,甚至后者身体前倾时,黑直头发偶尔会碰到他,电话那头松田阵平的声音很清楚地传进耳朵里。
“拜托,不要大呼小叫的可不可以啊,定时器都已经停住了。”两人又聊了几句,萩原研二将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炸弹上,“要在三分钟里解除这个玩意好像不太可能哦。它组装的原理虽然很简单,不过里面的陷阱却很多。依我看啊,歹徒的重点恐怕是放在这里。”
“你穿防护服没有?”
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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