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一直到睡觉前,都在琢磨这件事。江枝北不愿再说她们那一辈小时候的快乐与苦楚,可阮之南仍然能从只言片语里推测到一些事情。
她忽然有点愧疚。
又有点心疼像一把刀一样的刀姐。
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忍不住掏出手机,在一条微信那里编辑了好久,最终也说不出什么新意。
[阮之南]:刀姐!祝百年好合!嘻嘻嘻,我要准备红包了!
阮之南发完了,等了一会儿没有回消息,她就睡过去了。
她却不知道,远远的巴黎街头,刀姐下车和于蔷回到她的艺术工作室兼住所,刚走下车,就收到了一条阮之南发来的微信。
于蔷推开铁门正要往楼梯走,一回头就看到刀姐手里的红伞掉在地上,她缓缓蹲下去,泣不成声。
于蔷吓了一跳,转身回去,捡起伞来。
就看到刀姐利落的短发乱了,她一只手摘下眼镜,平日不苟言笑的她明明哭着,嘴唇却笑着,她抓住了于蔷的手,哽咽着扬起笑脸:“我突然觉得——别人怎么想或许都不重要了。我们回国办一次酒席吧,请我们的朋友和家人、孩子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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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延迟,阮之南5号早上才到帝都。
要不是法航头等舱可以拉着帘子睡觉,她这一夜绝对撑不住。
随行的是阮翎的其中一个女助理,她还问要不要换衣服和化妆,反正去生日会也路过公司,可以进去挑衣服在化个妆。
阮之南想一想堀哥平时那模样,觉得应该没什么必要。
但好像是阮翎跟那个助理发了微信,要求她打扮打扮再过去,阮之南只好在车上补了会儿觉,去公司被强行戴了假发,化了个淡妆,还想给她套一身连衣裙。
阮之南实在受不住了,她坚持要穿她那像是从电音节上回来的朋克少女的一身衣服。
真没必要折腾这么多,如果真是那种光鲜亮丽的塑料姐妹花假笑生日会,她就送完东西聊会儿天就撤退。
堀哥家里,其实最需要低调,他们去的地方是一个会所名义的大型别墅,就是那种无边界泳池不折返都能游八十米的那种。他们也是说租了一天,但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清楚,这种地方都是不租“外人”的。
不过估计要是查,也顶多查到堀哥个人跟会所的股东是朋友——
毕竟西樵那边的都谨慎的不得了,出门恨不得让孩子只开个A4去上班。霸总人设大佬人设是他们这种家庭最不敢乱立的,恨不得孩子出门在外都包装成爱上党课的老干部。
阮之南到的不算早了,从坡道做小车上来之后,门卫叫了门,堀哥过来接的她。
他今天真是给她姐面子,都没穿美少女T恤,但看那T恤上印的字,也像是什么战锤周边。
堀哥挺热情的:“哎,我还以为你会跟星星一块儿来呢!不过你们俩是不是故意的,就害怕一起出现,特意凑个前后脚。”
阮之南真没想到这么赶巧,她表情有点尴尬,堀哥却理解成被他说中。
阮之南:“他已经到了啊?”
堀哥:“啊,估计跟熟人打招呼呢,来来来,不用换鞋。”
阮之南进去之后,走过没多远,就看到按照山势造的三层花园平台上,有不少年轻女孩三五成群聚着聊天。她仔细一瞧,好像还有当时慈善晚宴的时候,跟喻柏在一起的几个女孩。
阮之南戴着黑色口罩,那几个女孩也没认出她来。
阮之南:“先去跟你姐打个招呼吧。陈姗姗到了么?”
陈姗姗就是陈导的女儿,她如果一块儿去,也好说话一点。
但堀哥说陈姗姗还没来,就领着她去楼上找他姐姐了。
二楼有一处层高四五米的平台,还摆了几台跳舞机太鼓机什么的,不少男生都在那儿玩。姑娘们都是从指间精致到发梢,这群男生却都是穿着运动短裤大T恤,看背影都挺不拘小节。
她一转眼,就看到太鼓机旁边,站着一个男生。
倒是五月已经热起来了,他依旧穿着件墨绿色的薄飞行夹克,带着个渔夫帽,看起来比平时随意一点,端着一杯黑加仑苏打水,靠着栏杆看别人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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