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远远见到致尧堂堂众守在汤池外圈。再往里走,汤池旁屏风后,一名堂众正捧着一碗什么东西,交给坐在边上的陆子溶。
那人话音温和:“一会儿要在热汤里待上许久,堂主先用些糖水,免得受不住。”
陆子溶「嗯」了一声,接过来饮尽。
傅陵只当那是个侍从,没当回事,却见那人忽然跪在陆子溶面前,扯着他衣带轻声道:“属下替堂主宽衣吧。”
傅陵没觉得哪里不对,就是有些惊讶,陆子溶居然肯让旁人替他宽衣?
直到接下来,那人的手刚触及陆子溶身上,却蓦地移开,似乎觉得哪里不妥似的。那人又开始解自己的衣裳,话音平和里带着谦恭:“是属下伺候您,还是我先宽衣吧。堂主若不满意,属下也不敢冒犯您。”
一股怒火窜上傅陵头顶,他攥紧拳大步上前,一把扯过那人衣领,大吼道:“你是什么人?方才的话什么意思?!”
陆子溶眸光倏然冰冷,“你做什么?放开他。”
这冷淡疏离的气势吓到了傅陵,他只得放下手中的人。陆子溶毫无语气道:“这是我带来解毒的人,借你的汤池一用。”
“什么?!你要和这个人……”
“堂主,”温以竹的那股子温和忽然不见了,眼中竟现出几分阴骘,“这是谁?”
陆子溶道:“是从前替我解毒之人。他前些天不在,所以找了你。”
不料温以竹却满脸肃杀狠厉,咬牙切齿道:“我本就不曾妄想陆堂主只属于我一个,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工具,不介意你有过去,可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你把他叫来是什么意思!”
陆子溶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他不是我叫来的……”
“你想让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你……”温以竹根本听不进话,“不行,我不会和别人分享的!”
陆子溶面色平静,不待开口让傅陵离开,却被傅陵凶巴巴地抢了先:“管好你的嘴!这是我家的园子,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你居然……带我来你旧情人家里……”
温以竹神色愈发阴郁,眼眶竟然红了,转身就跑。
陆子溶淡然看着这一切,没有留他,也没有追他。
待他走远,正当陆子溶也要离开时,却听傅陵恨恨道:“陆先生,你怎能如此……我才不在几日,你就要找别人了……”
陆子溶并未回头看他,“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已找过不少了。”
傅陵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问:“是为了……为了解毒,对吧?”
陆子溶轻挑唇角,“毒性发作没那么快。这种事能有什么目的,图自己高兴罢了。还要谢谢你,我从前也不知这竟是如此乐事。”
他说完便走,走出好一段,才听见身后傅陵突然大吼:“这算什么!我为了你的事,在贼窝里遍体鳞伤生死莫测,你却在这里寻欢作乐,跟别人醉生梦死!你告诉我这算什么?!”
“可笑,”陆子溶冷笑出声,“是我让你进的贼窝?是我让你遍体鳞伤?我跟谁寻欢,同你有何干系。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解毒,免得你我牵扯不清,让你搅进我的事里。你如此冲动疯狂,出了差错,致尧堂不愿给你兜着。”
傅陵顿时愣住。
“抱、抱歉……是我思虑不周,都是我的错。”他小心而又窘迫,“以后我遇事定会仔细考虑,绝不再给陆先生添麻烦。”
陆子溶终于肯赏他一个回头,一字一句道:“那我就再说明白些。傅陵,我不需要你了,懂了么?”
傅陵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成了惨白,神情从惊讶到慌乱再到绝望,最后眸中覆了一层浓重的悲伤。
他跌跌撞撞跑过去,突然从背后抱住要走的人。他用力很大,将下巴磕在对方肩上,胡乱呢喃着:“你不能走……不可以给别人……你是我的,陆子溶从来都是我的!我什么都不要,我要我的陆先生……”
陆子溶忍无可忍,抬手要点他的穴,却被抓住手腕,只好高声道:“来人。”
陆子溶入汤池沐浴,东宫侍卫会自觉退开,所以周围只有致尧堂。几名堂众从藏身处出来,一看这情形就懂了自家堂主的意思,一人一掌将傅陵拍倒在地,对着他腿上的麻筋踢了一脚。
陆子溶看也不看他,扔掉被碰过的衣裳,径自离去。
回到致尧堂,陆子溶先去了温以竹的房间。
屋里的家具被砸得乱七八糟,杂物撒了满地,温以竹正抱膝埋头缩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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