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才挠了挠头,学着七师兄的样子,将葫芦别在腰间。
七师兄指关节叩了叩桌面,旋即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屏风后走去。
谢相才紧随其后,他见到师兄略作肃穆的神色,知道对方是准备代师传道授业。
两人来到屏风之后,原本这处空地,多出了一张颇为宽敞的书桌,书桌之上,一张整洁的宣纸平铺而开,宣纸之前,立着一座挂满毛笔的架子。
砚台之上,墨砖、清水与砚台已是准备妥当。
七师兄破天荒地整理好衣衫,对着谢相才说道,“今日是我代师授业的第一课,小师弟,做好准备了吗?”
谢相才重重点头,随后正了正衣衫,捋起袖子,上前去磨墨。
七师兄眼中闪过一抹光泽,自顾自地说道,“善。”
求学者有灵性,来日自然是长。
谢相才研磨出铺满半个砚台的浓墨后,七师兄方才有所举动,他走到书桌前,拉开座椅,抬手取下笔架上一根拇指粗细的狼毫来,略搓笔尖,待得绒毛松散开来时,将整个笔头浸入墨水之中。
七师兄笔随心动,在宣纸之上留下道道墨迹。
谢相才定睛看去,随不解其意,但还是沉下心神。
七师兄在宣纸之上留下了一个“风”字。
他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仅是偏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看向谢相才。
谢相才紧盯着“风”字,心中纳闷,这玄妙究竟在何处,这七师兄究竟是想要借这一个字表达些什么?
某一刹,谢相才双眼睁大了几分,宣纸上的字迹,悄无声息只见忽然放大几分,墨水在柔软的额纸张之上渗透而出,浓重而又臃肿。
少年猛然醒悟过来,在七师兄赞赏的目光当中,再度走到砚台之前,微微抬起装有清水的小壶,往砚台中的墨水了,兑上些许。
墨水过半,墨香弥漫。
七师兄再度抬起狼毫,在砚台盖上磨了磨,随即将笔头浸入兑了清水的墨中。
抬起笔,笔尖落在宣纸空白处,一个“风”字再次落下,笔锋凌厉,而笔态轻盈。
好一个“风”字!
谢相才抬起头来,七师兄亦放下笔抬起头来。
两者对视,七师兄开口笑道,“拳有拳法,腿有腿章,刀有刀锋,剑有剑意,万物各得其养,各有各的特点,根据自身调度加以改变,适应天道,善莫大焉。”
好在谢相才从小读书,否则还真不能理解七师兄这满嘴的文话理腔。
谢相才点头,风既然为风,那便是轻盈飘逸,第一次研磨墨迹厚重,经过晕染之后更显臃肿,显示不出“风”字的潇洒来。
少年心中了然,这第一课,七师兄想告诉他的是,万物需随自身特性和章法,施加演绎。
谢相才年幼时除去练拳便是读书,儒释道三家之言略知皮毛,不过了然熟记于心,知道这叫“道法自然”。
七师兄忽然惊呼一声,随即动静极大地坐在座椅之上,紧接着收敛神情,片刻后神色相较先前领谢相才来书桌前时更加肃穆,双眼凝视屏风,目光沧桑恍如穿越千载岁月。
下一息,他猛然站起身来,嘴角出现一道浅浅弧度,弧度随着其喉间传出的声响越发扩大,最终嘴角笑意与喉间低喃一齐化为近乎疯狂的大笑。
“笔来!”
“纸来!”
“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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