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垂眼睨她,打断了林真如的话:“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林真如擦鞋的动作一顿。
“我对合作方的要求很高,希望白氏能够重新考虑执行总裁人选,否则我会解除合作关系,注资也会追回。”
楚黎一幅漠然的姿态,几滴水珠从发梢落下,掠过他鹰隼般犀利的眸子,一身沉重的水气更为这容貌增添几分阴鸷气场,令人看着就心生畏惧。
白元洲顿时如同被浇了盆冷水,发现白彦在楚黎心中,恐怕比他想象的要重要得多,他完全不敢置信,“楚少在说笑吧?撤资?!”
然而楚黎根本不理会他,兀自转身上楼,往白彦房间去了。
众人纷纷噤声。
白氏因为大量融资而身陷债务风波,全靠天成集团的注资托底吊住一口气,一旦天成撤资,白氏恐怕要被强制破产清算。
只因为老婆落水,就要弄死白氏,而且还是那一幅睥睨众生的姿态,薄唇一张就轻飘飘地说出要毁掉一家企业的话来,简直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不愧是疯子。
有宾客忽然反应过来,有些瓜能吃,有些瓜还是躲远点比较好,于是连忙赔笑道:“哎,老白,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这一句点醒了众人,纷纷找借口告辞。
庄园外停车场内的豪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走。
白元洲嘴上赔罪将客人一一送走,看着高朋满座的庄园冷清下来,站在院前的他拳头捏得咯咯响,然而他仍保持着冷静,转身就是一巴掌呼过去,冲着白凌怒声:“你给我去向白彦赔罪!”
白凌捂着脸,不可置信看向白元洲:“爸!你打我……”
然而白元洲警告的目光扫向他,声音也压着怒火,让人听起来就不寒而栗,“要是公司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我要你好看!”
白凌看着父亲震怒的表情,只得压下不满,咬了咬呀,“好,我去。”
楚黎往白彦房间走,仰头就看见白彦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双臂抱胸,懒懒地单肩依靠着墙根,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地看他。
两人一高一低,一个站在楼梯尽头,一个在几步阶梯之下,透过不高的落差,彼此互望着,阳光白彦背后的窗子照进来,洒在白彦漆黑的发顶,又透过一身宽松的丝麻衬衣,朦胧勾勒出白彦单薄的身体曲线。
“看什么?”楚黎脚步顿住。
也不知道白彦站在那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白彦缓步走下台阶,轻轻牵起楚黎的双手,笑着道:“看帅哥啊。”
白彦笑得那么灿烂,一双眼睛又是那么清澈,看起来一幅清纯无害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极尽轻佻。
楚黎垂眸看一眼白彦牵着自己的手,没有挣脱,“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应该有吧。”白彦勾着楚黎的手指,转身往房间去,“你的尺寸太大,只能拿宽松版的休闲服凑合了。”他说时,停下脚步,回头打量一眼楚黎,薄唇轻启,“别嫌紧啊。”
楚黎眉心抽了抽,总感觉白彦貌似在开黄腔。
白彦将楚黎拉进房间,进到浴室后,反身将楚黎堵在墙根,凑近了对方的唇瓣,吐气如兰:“帅哥,要帮你脱衣服吗?”
楚黎垂眼看着白彦近在咫尺的脸,乌黑的睫细细密密地在卧蚕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淡色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唇瓣。
温热的吐息吹拂在唇上,楚黎喉间滚动,又闻见对方发丝间传来有若无的薄荷味香气,是洗发水的味道。
一双手抚上了他的衣襟,将他敞开的领口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楚黎瞳孔一缩,冰凉的指尖触到胸前的皮肤,浑身像是过了电,毛孔都战栗起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一把将白彦的手扯开。
白彦的腕子被捏着,他却半点不介意,只笑吟吟地看楚黎,那目光里含着戏谑,仿佛在等着看对方的反应。
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精,你越是露怯,狐狸越是起劲。楚黎目光沉沉的,终于忍无可忍地把白彦作恶的双手反手扣在对方身后,欺身上前警告道:“你就不怕我在这办了你?”
面对这种浪的没边的人,比对方更没底线才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但楚黎显然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白彦。
白彦丝毫不怯地扬起头,反而眸光羞涩地道:“好啊老公……不过你轻点嘛。”他说时闭着眼凑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睫毛都在微微地抖,连带着眼尾那颗泪痣都生动起来。
楚黎看着那双被凉水浸泡略显惨白的唇,立刻想到方才的人工呼吸,仿佛神经延迟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冰凉又柔软的唇畔触感被激活。
楚黎瞳孔一缩。
他试图强行将脑海中关于那个吻的记忆删除,然而无济于事,那个吻仿佛咒语一样萦绕,挥之不去,耳根忽然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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