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的人,邹言蹊在三天之后就见到了。
真是,可喜可贺。
夏成风来的时候,邹言蹊正在外面检查机关,看过一遍以后,没有别的事了,直接撩起衣摆,坐在村口的地上玩泥巴。
急促有序的马蹄声穿透了树林,哒哒哒的震的地表都在嗡鸣,邹言蹊玩泥巴的手颤了颤。
一转眼,一队人马踏着风而来。
夏成风一骑绝尘,在村口猛的勒马,马蹄高高抬起,白衣银甲,白马银鞍,在阳光照耀下,如天神降临一般。但他不是天神,他腰上悬着一把银鞘的长剑,寒光凛冽,带着满身的杀伐之气,席卷而来。
他还没说话,白马先嘶鸣一声,像是和在水边吃草的黑马打了一个招呼。
人不如马。邹言蹊心里想。
夏成风身后的将士们都跟上来了,一起勒马,整肃又沉闷,村口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
夏成风拍拍白马,缓步走过来。
邹言蹊拍拍手站起来。
邹言蹊从安庆县回来后就在喜乐村守了三天,衣不解带,寸步不离,此刻衣服也旧旧的,上面沾着尘土,头发随意的披着,胡子拉碴,连手上也沾着刚才手痒捏的泥巴。
夏成风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
夏成风驱马走近了。他低着头,突然,举起手指,指尖点在邹言蹊的下巴上,邹言蹊下巴发青,有点扎手,一脸疲惫,他轻轻向上一托,邹言蹊顺势扬起了头,嘴角还不知死活的翘起来。
好一会儿,夏成风说:“邹言蹊,真难看。”
邹言蹊用下巴蹭了一下他的手,好心提醒他:“小将军,授受不亲。”
夏成风瞪他一眼,收回手,扬鞭往村道上奔去。
身后的将士们立即跟上了,一队人马顷刻就没影了,连沉重的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路上到处是机关,村民们都不敢乱走,这几天除了巡逻队的固定路线,都不见几个人影,夏成风就这么畅通无阻,飞马而去。
邹言蹊就知道,他的机关,难不住夏小将军。
他对黑马吹了一下口哨,黑马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吃草。
邹言蹊满意了,这就是进步。
他对着河水洗了一把脸,嘴角的笑意收不住,又是英俊潇洒、光芒万丈的邹世子。
他伸手搅混了水里的倒影,不知道夏成风怎么亲自来了,照理说,他飞鸽传书到宣州,夏成风如果派人来,怎么也要五天了。
没想到,才三天就到了。
夏成风动作很快,不用邹言蹊过去,已经把蛇处理完了,所有蛇都被他的将士接管,跟村长和村民也了解了详细的情况。
等邹言蹊撤完了村子里所有的机关,回到村口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就看见白马和黑马已经在一起交头接耳,大口吃草了。
再次感叹,人不如马。
夏成风在小河边站着,抱着一把长剑,夕阳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邹言蹊把双臂支起来,反手放在头后面,走向小河边,有一点懒散,对着黑马吹了一声口哨,两匹马谁也没理他。
一阵风过,夏成风的头发微微吹起来。邹言蹊挑了挑眉。
突然,银光一闪,寒风已至。
夏成风转身长剑出鞘,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剑尖正落在邹言蹊眉心。定住了。
眉心一凉,邹言蹊吃了一惊,放在脑后的双手很怂的举了起来,无奈极了,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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