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夙不好推开她,心里默默想着,一个平时能闭口就绝不多说一个字的人,现在一句话总说两遍,是有些大病的,可是看神智又像是清楚的。
“他是谁?”他指着祁彧问。
如霜摇头,还是紧紧抱着她,双眼又恢复了迷蒙的状态。
“你可知道这是在哪里?”
如霜还是不说话。
“你的伤口裂开了。”
她依旧没有反应。
“这是?”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了那千年寒冰的盒子,里面果真什么也没了。
如霜看着那盒子,眼睛里似乎有一点触动,但是很艰难微弱,须臾又毫无意识了,还是一直紧紧地靠着他。
“如霜,我肩膀酸了。”
只这一句话,如霜立刻放开了他,还是握着他的手,小力地捉着。
这……
“清楚了。”
是只认得成夙,只听、只看成夙,只对成夙说的有回应。性情也完全变了,变成了温柔小意,像是另外一个人,也爱笑爱闹了。
“属下想到一种可能,要为她把一次脉。”
这一次,只要成夙开口,如霜就乖乖把手伸出来了。
“雪山瑶芝让她的情根解开了,可是那冲击力量过大,她消受不了,除情根之外的其他六根全都封住了。虽有眼但不能观看,虽有耳但不能听声,不能嗅、触、也没有思想,成了情痴。除了对您,因为她……”
她对你情有独钟。
剩下的话,祁彧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可是为什么呢?那七天的相处也没能让如霜动情,还是因为她的情根被封不能动情,其实早就情根深种。
“属下在想,您跟她的那个赌,那几天里你们做了很多事情,会不会导致了现在的她——误会。属下还想问,你们那时已经做到……”祁彧还想再说,可是成夙刀子一样的眼神飘过来,没敢再继续问下去。
成夙也觉得尴尬,生咳了两下,转过身去,一只手还是被如霜抓着。
“那么可有解开之法?”
“没有,七情的关闭从来非人力能为,一辈子碰到两次这种事实属世上独有,有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清醒过来了。”
“先让她在条梅院住下吧,这里不差她一口饭。”
如霜下不了床,下来了也走不了路,又不愿意跟别人走,只要成夙在她身边。
他只好抱着她出了厢房,一抬手只觉得她身子清瘦得吓人,仿佛就剩下一把骨头。
“粉——粉?”他皱着眉,僵硬地开口。
偏偏如霜答应地很是欢快。
“我们去哪儿?”如霜抱住他的脖颈,双手柔柔的缠在他身上。路两边经过的人见了,纷纷避开,绕路的绕路,闭眼睛的闭眼睛。
“去条梅院。”
“我不要,不要离开你,我要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成夙现在听见她一句话说两遍就头大,只好软下声音来哄她,不是离开,他们在一起,只是在一间房子的两个房间,人睡觉都是这样的,他要休息,休息不好就又困又累,要伤身体,每天天亮了他立刻来见她。
哄得如霜答应了,难过得跟什么似的,在他怀里红着眼睛。
一辈子没对人说过这么多的软话,一想到这才是个开始,成夙就觉得心累。
抱着人进了条梅院,倒是吓了那两个丫头一跳。本来以为是新主人,一抬眼却是如霜又回来了。成夙哄得如霜撒手,把她放到床上,吩咐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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