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的冬天不易下雪,许肆月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她暗中找了很多以雪景著称的地方,想在这个冬天和雪沉去,选来选去,北海道不但离得近,又有答应过他要一起看的海。
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雪这个字之于他,是污秽血腥,是他从来没有被期待和爱过的童年。
她想用亲密无间的美好取代。
许肆月仰头回吻他,轻轻说:“我尝到了,不只是下雪的雪,还有雪沉的雪,你呢?”
顾雪沉笑声里有一点鼻音:“甜。”
许肆月早就做足了攻略,对北海道好玩好吃好看的如数家珍,她在机场等老公的时候订好了温泉酒店,一路牵着他吃喝过去。
到晚上,许肆月喉咙有点痒,一丝丝感冒的征兆,她没空关注这个,小心思活泛得不行,趁着顾雪沉换衣服,她特意裹上条黑色浴巾,微卷的长头发散下来,衬得骨架纤细,全身皮肤泛光的白,脸颊再蒸红一点,自己也觉得妩媚艳丽,活色生香。
她没穿鞋,悄声踩着地板,轻手蹑脚走到顾雪沉身后,抬起腿,用瓷白的脚尖慢悠悠蹭他。
一下,没反应。
她腿又高了一点,从顾雪沉脚腕挪到膝弯,他竟然还不为所动。
许肆月不信邪,半倚着墙,几乎要够到他腰间,他解着领口的手忽然停下,把她光溜溜的脚一把握住。
热度顺着微凉的皮肤飞快蔓延到身体里,小月亮心一乱,构思好的一套撩拨路数根本来不及施展出来,就被顾雪沉直接抱起:“不穿鞋,浴巾还这么薄,不怕病得更重?”
许肆月真忘了,一脸茫然:“我没生病——”
刚说完,她下意识捂住嘴,连着咳嗽了几声。
顾雪沉搂着她坐到塌上,单手掀开桌案上的杯子盖,许肆月看见里面装的不是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好的药,他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小口,试过温度和味道,才送到她嘴边,低柔地哄:“这边太冷,你身体不适应,听话,把药喝了。”
许肆月本来完全没有难受的感觉,结果现在往顾雪沉怀里一窝,立马觉得身娇体软到要昏过去。
完了,作为一个病号,想作妖,想撒娇。
她病恹恹往顾雪沉胸口贴了贴,身子蜷成一小团,长睫颤巍巍的,拿出可怜样讨他心疼,弱弱地念叨:“喝不下。”
顾雪沉手臂圈得很牢,依然不满足,把她抱得更紧些。
许肆月虚弱的小腔调端得十足:“老公亲我一下,我就考虑——”
后面的不用说了,顾雪沉已经喝了药,压在她唇上,慢慢喂给她。
许肆月本能地闭上眼,直到把整杯喂完,她还意犹未尽地去咬他嘴角,被顾雪沉无情摁住:“睡觉。”
……卧槽!
她病了,代表今晚就不能做成年人该做的事了?!说好的蜜月第一夜要这么纯洁地过?
“不好吧,”许肆月不想老公有遗憾,一扫病容,努力跟他争取,“真的要盖棉被纯睡觉吗?这么浪漫的温泉酒店,是不是有点浪费?”
顾雪沉熄了灯,把她抓到被子里裹住,一下下在背上轻拍。
黑暗中,许肆月听见他说:“今晚上别招惹我,乖乖做个小朋友,实在睡不着……给你讲故事。”
他的童年实在匮乏,没人哄过他,更别提什么入睡前的童话故事,十来岁的时候有了月月,为了逗她高兴,他偷偷学了很多,在夏天的月夜里,趴在屋顶上给她讲。
过去这么多年,肆月早就不记得了,再讲一遍,她应该也不会烦。
空气里浮着旖旎的淡香,顾雪沉的声线像混着细微的电流,磁沉撩耳:“森林里……有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从来没出过自己的窝,被其他动物嘲笑没见过世面,只会吃草——”
许肆月聚精会神听着,没一会儿就感觉有那么点不对。
这主人公,这故事,怎么莫名熟悉?!
顾雪沉顿了一下,继续讲:“它不服气,冲过去理论,这才知道作为一只兔子,应该去寻找属于它的白萝卜。”
许肆月一口气没上来,呛得拼命咳嗽,泪眼朦胧地猛捶枕头。
靠!
搞半天她臆想的白萝卜从这儿来的?!
顾雪沉起身开灯,把人揽过来喂水,喝完了仍不见好,拧眉追问她怎么了。
许肆月揪着被子,脸色潮红地抬起头:“别问!问就是——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那只兔子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色得很,今天就在惦记你的白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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