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颐握着手中的笛子,手指一根根显出些惨淡的苍白来,忽然正了正身子,显出一副很郑重的姿态来。
“小乌,我父母曾承过这位前辈的大恩,我需要帮他离开这里。”
她这话的分量很重,完全将此次会武置之度外,甚至于对即将面临蓬莱的问责也不在意。
乌梦榆将目光投向那三枚飞刀,它们仍停留在那锁链之上,甚至在光下泛着很凛冽的光泽。
它们并不是为了夺裴闲的性命,而是想要破除锁链。
裴闲的样子和多年前来归雪时没什么两样,他的眼睛狭长,鼻梁高挺,不笑的时候是逼人的冷漠,可他总是带着笑。
“白小仙子,你实在不必为我多费心了。”他笑得很淡,“你父母已将恩情还清,如此说来,我们已没有了因果牵扯。”
白姝颐理了理自己额边的头发,也跟着他一起笑:“若我偏要破呢?”
“白道友,你灵力透支过多,先疗伤吧。”佛子今宵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一侧,安静得有些让人能忽略他的存在感。
他设下的见妄小神通将其他人阻拦在昭昭天行梯外,而他待在这里,似乎就是为了给姝颐疗伤。
乌梦榆看着这二人:“佛子在此处设见妄小神通,不让其他人靠近,这样说来,你们二人是打定主意要帮这位前辈破开锁链吗?”
白姝颐咽下一枚丹药,这已经是她补充灵力的第十五枚的丹药,灵力充裕的同时经脉一寸一寸蔓延着疼痛。
“不,我是主谋。”灵力又开始充盈,她很沉静地回答着,“我需要帮手,恰好佛子是第二个到的人,后面……便成了现在的局面。”
今宵看起来就更平静了:“明夜刀前辈一代英豪,若方丈得知我们这样做,也不会怪罪的。”
乌梦榆怔了怔。
这种感觉,隐隐地被朋友排除之外,实在不太好受,她心下有几分委屈:“你在说什么啊?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有哪件事我不是和你站一起的吗?”
这话一出,白姝颐和季识逍都望向她,连听风也扯了扯她的头发。
“这件事肯定会被蓬莱问责的,既然是我的事,就让我一个人担责吧。”这是姝颐说的。
乌梦榆想了想:“我和归雪同门商量一下……你放心好了,他们都是听着这位前辈的故事长大的,说不定比我还要积极。”
她话刚说完,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身旁就站着位归雪同门——
季识逍望着昭昭天行梯,不发一言。
只是刚刚还和小季吵架,现在就这样和他搭话吗,感觉今天的架好像吵得还不太够……乌梦榆犹犹豫豫的。
季识逍:“不用看我了。”
乌梦榆:“?”
“若我判断不错的话,这位前辈身上的锁链是清虚宫前任掌门所铸,若非清虚宫的千钧神通,或者问苍河门的无量之息,是没有办法破的。”
“连你也破不了吗?”
季识逍:“那是清虚宫的陨心铁所铸,以万骨枯来一剑,先断的,是我的剑。”他顿了顿,“霜翘也一样。”
陨心铁,乌梦榆在心里默默地将这三个字念了一遍。
那几乎可以说是最珍贵的炼器材料。以玄铁锻炼万次,之后到大慈悲寺破军剑下熔炼杀意,再到极北之巅圣泉下去除杂质,最后埋藏于清虚宫绵延不绝的归息土之下。
一百年后再见天日。
听风摇摇头:“陨心铁啊,蓬莱到底是上三宗啊,底蕴还是有的。”
乌梦榆:“我身上有是有掺杂了陨心铁的灵器,但是并不是以锋利和破刃见长的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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