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醒醒。”
谁在叫我?好熟悉的声音,像兰苕的,兰苕已经病死很多年了。
“娘子,夜已深,前院锣鼓声歇了,宾客们的说笑声也听不见了,宴席该是散了,姑爷快回来了。”
荔水遥浑浑噩噩睁开眼,望着眼前的人脸蓦然清醒,“兰苕?”
“娘子醒了,娘子一日没进米粒饿坏了吧,奴婢寻到厨下问灶上人弄来一碗热热的红枣银耳羹,多少吃一点垫垫肚子。”
这时一个身材丰腴,长相妩媚的侍女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拿帕子垫着捧了一只小炖盅。
“服媚!”荔水遥蓦的叫了一声,吓的服媚浑身一哆嗦,忙忙的凑到跟前解释道:“娘子,奴婢没乱逛,只是去给您弄吃的去了,九畹可给我作证,我俩一起去的。”
九畹落后一步走进来,听到她这么说就笑道:“难得,你竟主动给我请功。”
这时从右梢间传来低低的笑声,荔水遥往那边看去,透过镂空的隔断,就见一个模样清丽的侍女正站在一堆打开的箱笼旁边,手里拿着她的衣裙正往衣柜里放,是紫翘!
她有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兰苕、九畹、紫翘、服媚,除了服媚背弃她做了棠长陵的侍妾,其余三个没有一个好下场。
荔水遥开始打量,此时她正坐在红通通亮堂堂的婚床上,一身凤冠霞帔青袍婚服,穿着一双衔珠凤头红绣鞋踩在脚踏上,左右两侧立着两根小儿手臂粗的龙凤纹喜烛,头顶上有象征着国公勋爵的藻井,地上铺着瓜瓞连绵大红毡毯,窗上贴着大红“囍”字,这是她嫁给镇国公蒙炎的洞房,这洞房很宽敞,右梢间整整齐齐摆着八个大衣柜,是给她放衣裙被褥等细软之处。
出了洞房,外间是厅堂,堂上高几上摆着几盆稀有的兰花,厅堂左侧被布置成了一间书房,此时她从家中分得的两车最珍贵的嫁资,八箱子书已经被抬了进去。
在她做鬼的那些年,她曾一遍又一遍的回顾自己的一生,其中她和蒙炎的新婚夜,是她最铭心刻骨的几个场景之一,想着念着太多次了,孤寂的深夜那些画面几乎会给她以假乱真的幻觉。
可这一次也太真实了。
荔水遥就着兰苕的手吃了一勺鸡蛋羹,体味着弹润软绵的口感,微微的咸香,“咕咚”一口咽了下去,这一次咽下的不是空无而是实感。
荔水遥珍惜着这一次如此真实的状态,自己捧在手里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瓷盅小小的,三勺子就吃光了。
兰苕眼睛微红,抿抿嘴,“娘子真是饿狠了。”
九畹捧了一碗茶来,笑着哄道:“娘子再喝一碗茶。”
荔水遥歪歪头,细细瞧她弯弯的眉眼,生机勃勃的模样,笑着喝了。
服媚怕被比下去,从被褥底下摸出一把桂圆,剥了壳留着肉,忙忙的捧到荔水遥眼跟前,“娘子,给。”
荔水遥死死盯住服媚,吃了桂圆肉把核吐在了她脸上。
服媚被打懵了,少顷,心头立时发起颤来,面色虚白。
跟前的兰苕和九畹也懵了,浑然不知服媚何时做错了事。
荔水遥却咯咯笑起来,笑声细诡,令人发毛。
兰苕和九畹对视一眼,心头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来,待要拿话细细解劝,这时“嘭”的一声房门被从外面踹开了,穿着大红喜服的新郎,踉跄着,醉醺醺的走了进来。
“你们全都滚出去!”
新郎一身气势,仿佛高山倒塌一般向四个侍女压来,稳重如兰苕,双腿竟也微微颤抖起来,却还是护在荔水遥前面,想要委婉劝说,“姑爷……”
“没有姑爷,只有郎主!嫁进来了,便是我的人,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全都滚出去。”
荔水遥望着蒙炎,仔仔细细的打量他,英气的眉宇,硬朗的五官,魁梧健硕的身材,古铜色的肤色,侵略性让她不适的眼神,这武夫在她的记忆里一贯是这个相貌,她不喜欢这样的男子,她偏爱俊逸风流,清如朗月的美男子,何况就是这个武夫,仗着赫赫军功求皇帝赐婚拆散了她和心爱的表哥,所以在这个新婚夜,她以金钗抵住喉咙逼迫他退出了婚房。
可他没有这般无礼过啊。
荔水遥隐隐觉得不对了,拔下金钗就往自己脖子上扎,电光火石,蒙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今生可不会让你如愿了!”
荔水遥看着他一双冒火的,仿佛要生吃了她一般的眼神,心尖颤栗了起来。
“娘子不可!”兰苕惊呼护主,被蒙炎一脚踹倒在地。
“来人,把这四个奴婢捆起来扔出去,今夜,谁来打扰老子洞房老子要他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哗啦啦从外头就冲进来四个武服少年,抓鸡崽似的,一人逮住一个,捂着嘴抱着腰就给弄了出去。
婚房一下子就安静了。
荔水遥微微张开了嘴。
红唇娇艳,他以粗粝的指腹狠狠碾弄,瞬息殷红的仿佛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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