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不是吗?”
世事难料……吗?
埃尔瓦轻叹一声:“所以,你来到这里,是等不及要杀掉我了吗?”
梵希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你难逃一死,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过来看看你,于是就过来了。你知道我的。”
似乎是最后一句太过耳熟,埃尔瓦怔了怔,应道:“是啊,我知道你。比其他人都知道得多。但我们还是变成了现在这样……覆水难收,已经不能回头了。”
梵希又倒了杯酒,放到唇边却没有饮下去,半晌便又搁回了桌子上。
他直起身来,轻声道:“我看到你了,可以走了。”
——“我很抱歉,梵希。”
他迈出一步,斜后方那苍老的声音响起。
缓缓地,带着一丝微颤的续道:“梵希,我真的,很抱歉……这不是乞求原谅,我不值得。我不该听信旁人,也不该怀疑我们曾经做过的一切,不该……对你做出那样的事。”
只是覆水难收,终究是不能回头。
梵希没有转身,也没有应声,只静静的站在原地。
他像是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他知道埃尔瓦身边有一把剑,腰上还有一把匕首。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好的机会。
等来的只是那人平稳的呼吸。
像是差了点儿什么,像是三十年来,那些最初的浓烈的仇恨与憎恶,被岁月消磨得再也不及当年那般高涨。
终究,他什么也没等来。
他缓缓地,一步步走下了台阶,呢喃。
“覆水难收……”
“我一直在想,错的是谁呢?你的父亲?你的家族?我的家族?……还是我们?……好像过去的每一桩每一件,渐渐逼迫我们成了现如今的我们。”
年迈的埃尔瓦歪在长椅上,像是数十年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似的疲惫低语:“错的是我,我毁掉了一切,建立了一切。而现在,我即将失去一切。这是报应……”
梵希摇摇头,脚步仍是没有停:“不重要了。我已经赢了。”
成王败寇,周而复始,不过如是。
埃尔瓦像是突然恢复了一点儿精神,在梵希快要走出门口时提了个声调询问:“是你帮助那个年轻人?……听上去……真熟悉。”
梵希此刻才停下脚步,声音浅淡道:“是呢,听上去,很熟悉。”
埃尔瓦垂首:“你确定他不会是第二个我?不会,和我一样吗?”
梵希勾起嘴角:“那对我来说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我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我不关心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而后他转过身来,笑容浅淡道:“哦,对了,埃尔瓦。”
“别自杀,别把你唯一残剩的一点儿优点弄得消靡殆尽。我认识的埃尔瓦,无论如何都会选择活下去。”
说罢,他便离开了这个空荡荡的殿堂。
埃尔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绵长久远的梦。
梦见弟弟乔瑟夫,梦见兄长爱德华,梦见小时候三个人的磕磕碰碰,长大后爱德华的改变,勾心斗角,以及乔瑟夫死去的模样……
——梵希,如果我的亲兄弟是你就好了,如果我不是王族,你也不是那个家族的法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依附攀权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那样该多好。
——梵希,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这或许是我近二十年里唯一遇上的好事了。
——梵希,记得你说过吗?不管我愿不愿意参与这场斗争,你都会陪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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