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思量再三,我觉得此时不宜拿鸡蛋撞石头,于是便装得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顺从地尾随她身后,一同下楼走出了别墅。
不远处,高松早已站候路边,见我与施小蓝一同出门,脸上并未显现太大惊讶,只道了句“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随后,扬招了一辆计程车,与我一同坐向后排双座。施小蓝也不客气,提起檀木箱子,一脸冷漠,二话不说,坐于副驾座。随后,计程车的尾气呼的一响,带着我们直奔W山而去。
一路之上,开始时,的哥不知分寸地胡谄乱侃,可是,也就没多一会,他瞅着车内仨人毫无应答的严肃气氛,便知趣地闭起了嘴,安心开车。施小蓝坐在前排,将檀木箱子紧紧拥在前胸,似乎里面装有什么重要的宝贝一般,生怕它受了颠簸。而高松,一手握住我,犹似为了安抚我,双眼却是对着车窗外,像是沉思。这一路的沉闷使得我也只能得对着车外的景致漫无目的地长长发呆,原来满腹的疑惑和猜测,临到离W山越近,却一点点褪色成了空白。
度日如年般捱过了一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W山脚之下。高松携我一同下了车,然后结完车费,便牵我拾级而上,完全不管施小蓝是否下车,又是否仍随同在我们身后。
我由着高松牵着我手拾级而上,夹道的绿障屏荫,与那脆生生的鸟雀轻鸣,混就一副自然天成的浑天厚土,使我一扫来时的烦闷,大开其怀。W山千年来被历代文人墨客所赞,果是不同凡响,一眼之下的远山近峦,层层叠叠如浪翻云,气势磅礴。我一边兴致勃勃地向高松诵上几句前人名句,一边如饥似渴地将美景填充眼眶,直至行过近半个小时后,才惊觉两腿逐渐酸软不堪,这才停下就地歇息。
“我们还要走多久?”我揉搓着发涨的小腿,问向高松,回眼时,发现施小蓝并没有跟随我们之后,心虽有疑,但因本就不喜她随着,所以也就并不怎么介意。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因为我想了一夜还是不知道,我师傅暗示我们的到底是W山的哪一处”,高松耸耸肩,眼观前路,回答得相当利落。
可是,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却像块巨石般,一下子将我刚才的欢天喜地砸得灰飞烟灭。我本以为,上了W山,疑惑便会迎刃而解,谁知却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这W山有那么多个山头,瞎子到底让我们去哪里找答案?
看着迢迢前路,我两眼发直,后悔莫及,却又无计可施,再看向高松,只见他不觉疲累,站在台级之间,仍是望眼远眺,若作沉思状。良久之后,双腿已不再酸涨难忍时,我终于听到高松在保持了同一个姿势的远眺后说了一句话,“你看这山,远远看去,像什么?”
像什么?我本以为歇了良久,高松兴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眉目,不想,他竟然问出这么一句不着头尾的话来。可是,我还是从台阶上站起身上,顺着他手指给出的方向,极目望去。山恋叠伏如风吹麦浪,偶起嶙峋脊背,也被轻雾萦绕,难见全容。望了数十分钟,可是我实在很难形容出这座座山连山,到底像着了什么,只得讪讪胡乱答道,“你不会觉得它像条龙吧”。说实话,除了龙以外,我似乎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形容。
“不对,你再仔细看看,它应该是凤”,高松依旧眺着远方,平静地解释道,“你看那些雾气氤氲,盘绕不散,吐五色之气,非凤莫属”。
可是,像凤又如何?我呶呶嘴,不作表态。高松见状,哈哈一笑,道,“别沮丧了,夏小秋,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座山头便是,所以,打起精神,继续开路吧”,顺势,他又想刮我一下鼻子,幸好被我灵巧地避开。
我好奇地伸长脖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死命地又望了几眼,却仍没有看出丝毫名堂。不过,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是集起了力气和信心。于是,向前一个大踏步,我跟在高松身旁,继续随级而上。至于高松说的什么非凤莫属,根本就不上我心。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危险
我与高松两人携手沿阶而上,冬末春初,山风习习吹来,寒意犹浓,幸得这一路不曾再有歇脚,所以寒风过耳不觉身凉。由于未到旅游佳季,山间鲜见游者,不过是过路之三两闲民,与我们相擦而过时,偶对我们稍作张望。放眼而去,群山依旧连绵,跌宕起伏如一曲清歌。踏着一级级宽窄恰好的台阶,步步向前,待得三小时后,高松所指的那座山头逐渐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高松本想让我歇歇脚再往上攀,可是山已近于咫尺,想到瞎子的话,想到那枚戒指,想到可以得知更多真相始末,我的心里便莫名地拧出了一股子劲,于是,虽然粗气大喘,但仍绝意一鼓作气,继续向上。
当十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高松所指的山脚下时,不想,天气像是孩儿脸一般说翻就翻。刚才还艳阳当空,一下子却变成了乌云密布,立时山风四作,风舌卷着暴雨,不分左右地劈头盖脑而下。一见此状,高松拉着我就往旁边找地方躲雨,可是谁知道,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有个亭子可以让我们躲避一会。不过几分钟而已,俩人便已被淋得像是两只落汤鸡一般。
雨寒甚过天寒,使得我两条走得发麻的腿哆嗦个不停,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高松,还要走多久?我怕我们还没找到瞎子说的地方时,就已经给淋得七晕八素,只剩一口气了”。
高松耸耸肩,望了望罩着山头不退的乌云,一脸的无可奈何,脱了外套,围住我的全身,然后才答道,“应该就在此山中,只是这雨不停,我无法观天色、察地气辨出方向,所以,你要挺住,等雨停了,应该就能找到。山里的雨,一般不会下很久。”
我强忍寒意,用力点点头,随他站在一个低矮之处,艰难地与这场大雨做着时间的煎熬。可是,谁知这雨一下起来便像是没完没了,要不是看见高松挺立如松般岿然不动,我一定会要求打道回去。不知觉中,衣衫早已湿透,顾不得形象,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搓着双手呵气取暖。全身上下的衣衫,就像是饺子皮般贴着皮肤,只感觉粘粘湿湿的不舒服,而寒气顺着这般的雨水,一点点往肌肤里渗去。
抹了下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发梢,我感觉自己已难支撑,于是一拉高松的衣角,正准备放弃时,不料眼前突然闪过一袂紫色衣襟。我用力揉揉眼,犹豫是不是有些眼花,这衣袂又在我眼中闪了两下,就好像是故意让我看见一般,然后笔直地冲着山间的一丛密林飞速而去。
不知道是直觉使然,还是我已经被雨淋得有些发颠,总之,我总觉得那袂衣襟的颜色如此眼熟,它的出现就像是在给我什么指引一般。雨声轰鸣中,我来不及跟高松解释什么,只简单地说了一句,“快,不要等了,跟我走”,然后便一把拖起他的手,拔足就向密林深处奔去,原本已经迷迷糊糊的神智突然间像被打了强心针一般,抖擞了起来。
“你要上哪去?”我的突然之举使得高松一头雾水,他一边随着我狂奔时,一边莫名地问道。
“你不要问了,我一时说不清,总之,跟着我跑就是了”,说完这句话,我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闪过一道亮光。紫衣?紫衣?刚才闪过的紫衣,莫非就是我的前身?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准备指引我去什么地方,难道她知道我在寻找什么?
我一边思索,脚下却不敢稍有停顿。那袭紫衣,隐隐现现,时快时慢,像是在等着我一般,带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跑去。离开人工开凿易于攀登的山体台阶,越往密林深处,间隙越窄,并且脚下的道路越显泥泞不堪,幸好,有高松的扶持,否则一个不慎我便滑下了山去。
当高松再一次一把抓住我差点滑下去的身子时,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开口向我喝道,“夏小秋,这处山体太危险,不能再往里去了,快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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