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顿再次回到了哑巴的状态。但当他回头,如在南境一样,他为诺拉斟满了茶,布好了器具。他知道她喜欢饮品。
但做完这一切,他停了下来,一声不吭,似乎没什么想和诺拉交流的意愿。
室内鸦雀无声,只余帐外的风啸撕扯着空气。
这里亦没有旁人。兰顿刚刚屏退了。
纱帘外陷入寂静。
诺拉注视了兰顿几秒,看见他依旧维持沉默的侧颜,最终站起来,走到了他的对面。
没有任何征兆,她的左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兰顿愕然抬起眼。诺拉的右手摸上了他对襟长袍腰前的搭扣。
“……诺拉。”
兰顿问:“你做什么?”
“做我们之前常做的事。”诺拉没给他眼神。
她的腿跪在了兰顿的身侧,又按住了他的肩膀。烛光跳弹,兰顿脸上晃着影。诺拉的目光转回,才发现不过半个月,兰顿瘦了,但没脱相,只是浅凹的下巴亦失了血色。
她看了半天,兰顿扭头:“别这样看着我,诺拉。”
诺拉却轻声说:“记得我们刚回南境的时候吗?我睡觉时……你也是这么凝视着我的。”
“……我可没做过这种冒犯的事。”兰顿张口就否认。
“‘冒犯’?你现在称这种行为是‘冒犯’了吗?”诺拉的手没离开兽人青年,扣住了他的肩膀,“但总之,你也这么看过我,凭什么我不行?”
兰顿胸口起伏,最终说道:“那根本不是一回事,诺拉。”
……
的确不是一回事。
诺拉后来回想,自己能把这两个场景联系在一起,也是一桩奇事。
……
清醒。沉睡。
沉睡。清醒。
十三岁的诺拉听到了脚步声,还有木偶的声音。木偶的牵丝线在她身上跳起了小精灵的舞。
不久后,她发现自己也变成了木偶,在一片混沌中被人操纵着往前走。她的思想消失了,木然地行走在空旷的柱廊上,没有人能够救她。
妈妈,我在哪里?!诺拉吓得想尖叫。
下一秒,她却听到了哥哥赞恩的声音。
“诺拉,诺拉……”
寒风抖擞扑来。诺拉瞬间从噩梦脱离。她发现自己站在窗台上,双目在灼烧,烫得她想流泪,但这热度转瞬退却。
“你看到了什么,诺拉?”赞恩的声音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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