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斯先生一刻也不能再陪着她们了。几乎没等他太太把话说完,他就摇响了铃,插进来说,“我们太疏忽了。我们还没让达西小姐看看我们的儿子呢。达西小姐,你得做好准备,看一看最近出世的浪博恩的继承人。”
护士很快就来了,怀抱着幸运的受益人,一个十五个月的婴儿,相貌跟他父亲像极了——就连一头短发也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是柯林斯的后代,好运气决不会错给别人。
一进房间,孩子马上就看着他母亲;但是柯林斯先生抱起他,逗着他玩。
“小威廉,”他说.“我肯定地告诉你,达西小姐,不管做什么都注定会出类拔萃。你不是也这么看吗,亲爱的夏绿蒂?他以他高超的智力使自己与众不同。看看他对达西小姐格格笑的样子吧,他已经懂得达西小姐来到我们家是我们的光荣。他确实是个彻彻底底的柯林斯家的人.”
他这样不停地唠叨,弄得孩子骄傲的母亲嗔怪起他来。“柯林斯先生,你再这么说下去,肯定会把达西小姐从我们家里赶走的。”她又转向乔治安娜,轻声说,“他是个溺爱孩子的父亲,你得原谅他的这种情不自禁。小威廉是他的快乐。”
乔治安娜迅速地既让做母亲的安下心来,又对小孩子表示称赞。然而,她带着不是那么太深的失望想到,如果她想在天黑前赶回罗新斯的话,她这就得告辞了。
第二十八章
乔治安娜在回罗新斯的路上,还在想着她的新朋友们。在她看来,汉斯福的牧师和他妻子简直没有什么燕婉之欢,这两人的婚姻只能算是—种凑合。女主人的没精打采,在丈夫面前时的不自在,根本看不出夫妻间的恩爱,倒是对某种不可改变的事态的默默忍受。他那样津津乐道于自己在园艺和做长辈方面的本事,以致在客现上造成对妻子的漠不关心;她呢,一个有品味的女人,肯定把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这是她最大的希望所在——完全宽恕他的丢人现跟上。
这与乔治安娜在彭伯里每天所看见的生活形成多么强烈的反差啊。她知道,伊丽莎白和她哥哥,即便在发生分歧的时候,也决没那么别扭。他们的相互依恋是无庸置疑的,这种依恋以一种愉快之极、看上去似乎不够虔敬的方式表现出来,一开始让乔治安娜大吃一惊,但现在,以一个成年人的智慧,她理解这是和睦的一种最甜蜜的表现,他俩的结合真是很幸运的。
但是她暗自思忖,在英国、几乎没有人能与费茨威廉·达西相提井论。德比郡的年轻人除了谈论睹牌或狩猎上的功夫外,一点浪漫情调都没有。哈里·米德尔顿也好,罗伯特·斯坦顿也罢,都不是她哥哥这样的男人的对手。她的哥哥也确实幸运。他找到了一个女人,虽然财产比他少,在其他方面却都是无与伦比的;而乔治安娜自己唯一一次在她熟悉的社会外面的闯荡差点引起一场灾难,至今想起来她都不寒而栗。达西找到了与他匹配的人,乔治安娜上哪儿去找这样理想的对象呢?
她走在傍晚清新的空气里,决心随之增加。一个舒适的家,上升的社会地位,也许会诱使一个夏绿蒂·柯林斯屏弃所有的满足,但是乔治安娜永远不必陷入这样的不幸之中,她在婚姻方面的希望要大得多,她不会在婚姻上苟且了事。让世人愿说什么说什么去吧,她,一个达西家的人,尤其是生活在新世纪二十年代的达西家的人,只要能自得其乐就行。她的兴趣受到海伍德上尉的激发,这是事实;但是这位勇敢的上尉要想得到她格外的尊敬,他一定得证明自己是出类拔萃的。
她走到门厅台阶时,脚脖子挺累,但她的精神恢复了很多;她高兴地看见安妮表妹和海伍德上尉朝她走来,他们刚刚远足回来。上尉的外表十分令人喜爱,骑在马背上更显得优雅。
“亲爱的达西小姐,”彼此刚打过招呼,他就叫道,“今天下午你没能跟我们一起去真是太可惜了。安妮小姐始终忍受着一个水兵的糟糕的骑术。事实上,我怀疑她特别留意不要超过我。要是我能得到你的仁慈,我这就建议明天我们三个一块儿去骑马。”
乔治安娜热爱骑马,海伍德讲话的口气还像她记得的那样令她喜悦。然而,她最近的一些想法,加上意识到自己的骑术高人一筹,使她的回答听起来很高傲。“那我肯定会让你失望的,”她说。“我把话说在前头,我骑马的时候,纯粹只是为了锻炼,而不是要讨任何同伴的欢喜。”
“那一定是幅精彩的画面,”上尉叫道。“在我的脑子里,没有什么能比一位年轻女子骑在马背上时的那种青春焕发,健康秀美的身姿更令人陶醉的了。”
这样的恭维叫乔治安娜婶实在难以抵御,于是,她回避上尉转而对默默地站在大门旁的表妹说:
“上尉的谦虚不会是假的吧?如果他是想用谦虚的话语作掩护,在实际行动中锋芒毕露,用这样的办法来表现自己的话,那么,亲爱的安妮,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你一定要立刻揭发他。但是如果他的骑术真像他说的那么糟,那你忍受了整整一下午,实在是个英雄。”
“我一直受到这样的教育,”安妮冷冷地回答说,“必须把我的愿望放在我的家里人和同伴们的愿望的后面。我知道,这是良好的教养中更好的部分。”她随即背向上尉,低声地继续说,“我碰巧知道,我相信我母亲并不知道,要是你自己小时候也受过这样的教育的话,就完全可以避免某些近乎失检的言行。”
乔治安娜以前从没听到过珈苔琳夫人的女儿一口气说出这么一长段话来,表妹的话真让她语塞。她从小就知道安妮几乎只在很少几个方面引人注目:沉默寡言,对母亲十分顺从,最要命的是,死气沉沉。现在,她第一次注意到,在她的没精打采里,潜伏着的不是冷漠,而是恶意。
这时,海伍德上尉意识到了表姐妹交谈中的冲突,急忙加以干涉。他走上前来,站在两位小姐中间,说是时间不早了,陪她们进了屋子,许诺吃饭时与她们再见,想到吃饭,他就期望着那种双重的愉悦:德·包尔家远近闻名的款待客人的饭桌和两位最美丽的女伴。于是,三人到各自房间去更衣。他们都知道,夫人家六点三十分开饭,而且不能容忍任何不严格守时的现象,只有托比可以例外.
乔治安娜知道姨妈向来要求准时,因此决定抓住这次机会,一定要做到提前几分钟到达起居室。她的侍女不声不响,手脚勤快:她很高兴还有足够的时间,甚至可以开始给伊丽莎白写信告诉她自己已平安到达,让她放心。但是她一坐下,铺开信纸,下午发生的各种事情,汉斯福教区美丽的景色就蜂拥进了她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六点,汉娜还没招呼开饭。她赶紧站起来往起居室走去,然而,等她匆匆系好外衣,气喘吁吁地进入屋子时,六点半已经过了。
夫人在起居室里来回踱步。她一停住脚步抓起开饭铃吩咐“立即开饭!”之后就马上转向外甥女,“这些日子彭伯里认为怎么做是适当的,我说不上来。但是,在这里,在罗新斯,我们的礼仪还是一如常规。礼貌是这里的习惯,我们从来不等人。我相信这是你在离开这里之前将得到的教训。”
她不耐烦地等着外甥女的反应,但是反应十分温顺。
“亲爱的姨妈,请你原谅我,请你放心,我会尽心尽力地学的。我也不想冒险让你看我不顺眼,但事实是,我的脾气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太不专心。我只是抓紧几分钟的时间给伊丽莎白写封短信,告诉她我平安到达——礼貌要求我必须这么做——结果错过了时间。”
这时,安妮·德·包尔咳嗽起来,而上尉则饶有兴味地在—旁观看。珈苔琳夫人确实够失望的。差一点儿她就可以对外甥女发一通火了,那是一种多么美滋滋的快乐感觉啊,她被那么低声下气的道歉所击败,她只得接受道歉;在去餐室的路上,她说,也许某个得到更好指点的侍女能把某些缎带的结打得更好一些,这样她使自己得到了安慰。
他们上了餐桌,她的不满并未就此消除。她外甥女的举止依然无可挑剔;夫人的每一个指责都受到重视。无奈之中,她终于不顾身价,提起最近发生在班纳特家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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