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尴尬的情形,纪凡无论如何都回不了家了——就算回去,他妈也绝对认不出他来。
傅明渊干脆拿他的手机给陈女士发了封短信,说他准备直接北上参加自招考试,暂时不回家了。
陈女士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傅明渊撇撇嘴,没告诉纪凡,直接点了删除。
小乌龟正蔫蔫趴在水族箱底,没精打采,拨弄一颗鹅卵石。
“饿吗?”傅明渊撕了小半块面包逗他,“还是困了?”
既然都变成乌龟了,纪凡也不再注意形象,愤愤翻了个白眼。
高层套房很安静,落地窗帘紧闭,一灯如豆,晕黄的光圈温柔地笼住两人。傅明渊单手托下巴,另一只手探进水族箱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龟壳。
尽管不想承认,纪凡确实被他摸得很舒服,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静谧、温馨、安定……这难道不是他一直追求的生活吗?
就这样继续下去,似乎也不错?
这想法吓了纪凡一大跳,赶紧晃晃脑袋,爬开两步,缩进一块观景石底下,躲开对方罪恶的手指。
这回,无论傅先生怎么逗,他都不肯再爬出来了。
傅明渊了然地笑笑,起身熄灭了床头灯。
“晚安。”他温柔地说。
纪凡趴在浅浅水底,吐了个泡泡。
——晚安,傅先生。
至此,傅明渊的诱拐(?)活动大获全胜,没什么理由继续待在H市了,第二天便向几位校长辞行,拎着水族箱(老婆)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列车上,周遭乘客看他的眼神都透露出几分好奇。
商务座的包厢不大,空空荡荡,西装革履紧抱水族箱的傅明渊就格外显眼了。
“先生,”乘务员努力扯出微笑,“你的这个……呃……宠物,我帮您放在座位前面也是可以的。”
傅明渊凉凉看了她一眼。
乘务员:“……”这人一脸警惕是什么意思嘛,就跟偷了他老婆似的,她真的只是好心啊!
火车走了五个小时,傅明渊直直抱了一路,除了中途打开顶盖喂食两次,其余时间都小心放在膝盖上,瞅着水族箱慈爱微笑。
周遭的旅客从惊讶到后来渐渐麻木——这年头伺候猫狗都能像伺候主子似的,偏宠个小乌龟又算什么?
当看到傅明渊耐心等小乌龟吃完后还要给他仔仔细细擦干净小爪子,他们甚至有些同情他了。
“大概是遭受了什么严重的心理创伤吧。”好心的乘客们如是想。
“身负严重心理创伤”的傅先生心情美滋滋,一路明里暗里调戏着小宠物,直到纪凡受不了地躲起来,才稍有收敛。
独自接站的白教授正等得心急如焚快要爆炸,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只见傅明渊不急不缓走出来,拖了个比手提包大不了多少的简易行李箱,怀里抱着巨大的水族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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