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盛站在院门口,脚步迟疑。
这时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顾长盛没有再迟疑,大步跨入院子里。
还未进去,便听见屋内传来的声音。
“盛儿,可是盛儿回来了?”
顾长盛推开门,走了进去,对半躺在床上的妇人道:“母亲,是我回来了,您病可好些了?伺候的人呢?”
妇人的面容极美,即使尚在病中,美貌也未折损半分,反而因为疾病缠身,多了几分纤柔娇弱之感。
“没事,盛儿不必担心,娘的病好多了,过几天还能走动走动。下人是我让她们下去的。”
顾长盛没有看她,自倒了一杯茶喝下,轻声道:“那便好…”
妇人说话轻声细语,温柔悦耳:“盛儿怎么今日才回,可是因为月考出了什么变故?”
顾长盛摇头道:“并未。”
妇人用那帕子掩着嘴,轻咳了几声,问道:“盛儿月考如何,可是有把握考得第一?”
顾长盛盯着桌上半温浑浊的茶水出神,没有说话,直到又响起几声剧烈的咳嗽。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吧!”
“也许?”后面传来连续几声质问,“你说也许……什么也许?”
妇人的声音顿时变得尖利刺耳:“我要的不是也许,是一定,是肯定。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父亲为你取名为长盛?你忘记了你父亲对你的期许吗?顾家还指着你长盛兴旺,顾家以后可都要靠你了,现在你与我说不确定?
你对得起你父亲一直以来的苦心栽培吗?你对得起我吗?”
顾长盛一动未动,只是看着茶杯上的花纹,没有说话。
妇人却更加生气,随手抄起身边的一只花瓶,朝前扔去。
“砰…”的一声,在空寂的屋子中显得格外刺耳。
碎片四溅,有些藏进了犄角旮旯,有些直击顾长盛的后背。
顾长盛抬起头看向她,冷冷道:“你到底要如何?”
那眼中的冷意,刺的妇人瞳孔直缩。
“我要如何…我能要你如何……我只盼望着你好好用功,能对得起你父亲,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娘!”她看着顾长盛,气得手直抖。
顾长盛闭上眼,将可能流露的痛苦掩盖,声音沙哑道:“我有用功,我已经…很努力了。”
她嘴角一扯,讥诮道:“既然用功了,那又怎会没有把握,可见平日里尽疯玩去了,现在在这里骗我呢。”
“为何母亲不信我?”
“信,我当然想相信你,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就信你。
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为何你还如此不争气,难道只有我也死了,你才会用功吗?平日里多少次劝你不准疯跑瞎闹,你这次为何不归家?
你要我相信你,你自己先扪心自问,你有说实话吗?你给我滚过来……”妇人说到这已然神情癫狂。
多次经验告诉顾长盛,过去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便没有听她的,反而提脚走了出去。
见此情形,夫人反而一愣,他竟然敢忤逆?
……
顾长盛刚走出去,便听见屋内传出的一声声巨响,他叹了口气,却没有回头。
顾长盛在小厨房找着了受伤的李嬷嬷。
“她又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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