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前还是八月后成亲,成了两家主要考虑的事。
八月储崇煜要参加乡试,这时候让他成亲,势必分心,两家人倾向于八月过后再成亲。
可储崇煜却说:“乡试之后还有会试,会试之后就不分心?”
一推再推,他岂不是要等到明年才娶黄妙云?
他不想等了。
世子夫人心想,府试第一又不代表能过会试,储崇煜想的也太远了!
但她还是依着储崇煜的意思,去跟黄家通气儿,说想把婚期定在六月下旬,问黄家有没有什么忌讳的日子,譬如先人忌日一类。
黄家在六月没什么忌讳的日子,就是觉得太操之过急了,怕影响储崇煜下场发挥。
但婚期的事情主要由男方家里说了算,他们也就不好多言。
黄怀阳亦觉得储崇煜过早在科场崭露锋芒不是好事,如果这一科没考好,等下一科一举考中进士更好,便同意将婚事定在六月。
黄妙云是待嫁的小娘子,不好意思去打听催问,幸好有黄景言这个耳报神,箬兰院的消息,没有一条落下的。
黄景言手舞足蹈说:“姐姐,婚期在六月十八日!”过会子他又哭了,抱着黄妙云说:“姐姐,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黄妙云安抚他:“怎么见不到?你在储家族学读书,我天天给你送吃食过去,不好吗?”
黄景言眼睛一亮,又喜笑颜开。
都九岁了,还如此情绪外露,哭哭笑笑,起起伏伏如蜿蜒山峦,黄妙云觉得不够稳重,训了他一顿。
黄景言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溜烟跑去箬兰院继续听消息。
吃过午膳后,黄景言和姜心慈一起来的团月居。
姜心慈手里拿着聘礼的单子,递给黄妙云看,说:“储家下的聘礼太重,你自己看一看,想把哪些带回去。”
黄妙云翻了翻礼单,足足十页,用的蝇头小楷写就,如果不算错,怕是能有两百多担了!
她惊了,脱口而出:“储家这也太舍得了?”
姜心慈也百思不得其解。
黄妙云圈了一些,其余的留给姜心慈拿主意,她又说:“母亲,我明天想出去一趟。”
姜心慈道:“带上丫鬟婆子就是。”她想到了什么,叮嘱说:“虽然亲事定下了,可更要避嫌,你不许私见崇煜!”
黄妙云说:“我是想去看一看尤贞儿。”
姜心慈愣住,问道:“可是为了那件事?”
黄妙云点头,“她被抓之前,您也听到她说的那句话了吧,证明女儿说过的话,恐怕是真的。”
姜心慈不放心黄妙云一个人去,让黄怀阳挑了个有身手的家丁,领她去牢狱。
黄妙云打扮成普通人的样子,素发布衣,带着帷帽去见了尤贞儿。
女牢头个个身强体壮,像男人一样魁梧,女犯人在女牢的日子并不好过,不过一旬功夫,尤贞儿瘦了不少,她听说有人来看她,眼睛里终于闪了一丝亮光,可在见到来人的时候,眸子又失望地暗淡下去——不是储归煜。
与黄妙云隔着牢门对视,尤贞儿主动走过去,虽然来人储归煜,可只要黄家有人肯来,她就有希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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